17,她的小狗在宣誓主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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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瑰丽的男人垂着头,泛着森森银光的刀叉一点一点,细致又缓慢地切割盘子里的牛排。 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压着刀柄的透粉指尖开始泛白。刀锋逆着纹理,一条条、一块块地划过,rou块内里嫩红,一用力还能流出血水。他机械地切割,又没什么情绪的吃进去,有血水滴落,他擦也不擦,继续切割下一块。 整个画面美丽的令人毛骨悚然,像惊悚电影里,美好的背后往往藏着凶猛的厉鬼。 “执哥。” 越颜手机放在桌子上。手机与玻璃接触,发出一声脆响。 她揉揉他的头,坐在他旁边。 男人迟缓地抬头,眼神虚缈,还没聚焦。 越颜握着他的手腕,吃掉他没来得及吃的rou。 “别吃!” 她吃掉带血的牛排,沈执大梦初醒,触电般缩回手。见越颜还要够他手里的叉子,沈执神经一紧,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刀叉盘子划到地上摔碎了。 一声巨响,越颜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沈执只会煎牛排,但越颜不喜欢吃,尤其不喜欢带血水的。 他从小嗜好未经处理的生rou,病态的迷恋血液的味道。毫无避讳,不管有没有人看见,只要他想抓起就啃,吃的满脸满手血淋淋的。若有人阻止,他就咧着满是血迹的嘴巴,笑着举起rou块,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是天真的残忍,仿佛食人恶魔,令人见之胃中不适。 他吃完还会把血涂的满地都是,如果血水不够,他就咬烂自己的rou将血涂上去,直到周围都是他满意的红。这样一来,沈家再也不敢在生rou上做手脚。 后来越颜来了。 沈家人阻止不了他,也怕越颜贸然的举动引他发病。 越颜不会的。 沈执还记得,她眼中没有旁人的惧意,他冲她举起rou块,她毫不犹豫地坐在血泊里握住他的手腕,然后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她适应不了,于是变吃边呕,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看着沈执的神色冷冽平静,比他眼底的癫狂还要令人惊惧。 沈执怕了,他抽不回手,也阻止不了越颜。他无助的大哭,未嚼碎的血块吐出来,晶莹的泪珠混着满脸血迹滴滴答答。 沈家人心疼沈执,希望她适可而止。 越颜不理,就那么看着沈执,就着他的手,把生rou都吃完。 吃完她就进了医院,面色惨白,浑身是血。生来第一次,沈执觉得那大片的、令他愉悦兴奋的红是那么的刺眼、可怕。 在那之后,越颜吃不了生食,沈执也从不再吃。 不是委曲求全的压制这些古怪又悚然的举动,是沈执有了心理阴影,他怕了。 “吃饱了?” 越颜给自己倒了杯水,粉红色的马克杯,她们自己做的,沈执也有个蓝色同款。 很清新的颜色,压制她不断翻滚上涌的呕吐欲。 “吐出来,你吐出来!”沈执比她还急,上手去扣她嘴里的rou,澄净的眼眸氤氲着雾气,温吞的表情被慌乱取替。 越颜拉下他的手握着手里,拇指摩挲,玩他漂亮的指节。越颜满不在乎地说:“吃一块没事儿的。你吃饱了?” 她这么说,沈执还是神色紧张的盯着他,身体绷直,好像她一有不对立刻冲出去打急救电话。 “好了执哥,别这么紧张。”她点了点自己的大腿,漫不经心地颔首示意:“坐。” 沈执脚尖微动又很快收回。他抵住诱惑,摇摇头,抿着嘴巴看她,像做错事的孩子。 他不该鬼迷心窍,将半生的rou喂给她。 ——她吃那块rou的时候,他看见了,鬼迷心窍的没有阻止。 “来嘛,抱抱。”越颜朝他勾了勾手,温和地看着他。 “颜颜。” 沈执很可怜地叫她一声,往前蹭了两步抱住她。 蝉翼般的长睫颤了颤,要哭不哭的,好不可怜。 越颜坐着他站着,他又高,想摸他头发的手够不到,只能勾了勾他的下巴。应他一声,越颜又道:“还没跟我说你梦到了什么呢,刚刚秦安出了点事,我叫人过去帮他,耽误了点时间,你现在还愿意告诉我吗?” 她态度和煦地询问,关于他在意的事没有刻意解释,三言两语,仿佛不值得一提般,顺口说了一嘴。 态度轻慢,轻描淡写地安了沈执敏感的神经。 “是吗?”他一眼不眨地看着越颜那双冷淡的狐狸眼,认真地分辨她眼中情绪。 沉静,淡漠,还有专注。 沈执抬手,在她眼角轻抚。这双漂亮的眼睛,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沈执着迷地深深看着,看她眼中独属于自己的倒影。他确定了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炸开,饱满的甜蜜瞬间包裹了心脏,让它每一次跳动都充满愉悦。连那场窒息的梦境都变得可笑起来。 “其实很可笑的。” 沈执轻轻地揽着她的背,让越颜靠自己胸口。 声音很轻,不知不觉就染上与越颜如出一辙的冷漠:“我梦见,你在一个吃饭的地方,好多人围着你和你握手,哦……秦安也在。”他不经意般提起那个名字,又继续说:“你们往外走,突然有个男孩,扑到你脚下抱着你腿,让你救救他。他说的就是‘小越总,救救我!’然后……” 沈执的目光幽远死寂,神色隐隐疯狂,有些恐怖:“然后就特别可笑!你就真的把他扶起来带走了,带走了!”他猛然提高声线:“我当时动不了,只能听他们说‘小越总,真有福气,这已经是第七个了……’” 沈执想起梦中,那些人如梦似幻,诅咒般的笑声。他的精神状态rou眼可见的不正常。 越颜轻嗤一声,扶着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与自己平视。毫不在意,神色认真地看着他漆暗的眼眸:“这不是梦,这真的发生过。” 沈执瞳孔急剧放大,神经绷的极紧,受不得半分刺激。 越颜继续说:“只不过,那不是在吃饭的地方,我没有把他带走,你也没有动不了。” 那是沈执第一次来公司,也是沈先生在越颜全面接手公司,公开介绍越颜之后。 沈执没告诉越颜,偷偷的过来想给她惊喜。 越颜当时不在办公室,带着人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了解工作。 但其实就是巡查。 沈氏织造业起家,发达了后挣钱的项目都有涉猎,其中房地产和影视投资的做的最不景气。越颜第一站巡视的前者,后者在沈氏总部大楼,她定为最后一站。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越颜没接手前不知道,这两个油水极大的子公司,竟养了这么一帮蠹虫。 她前脚踏出总经理办公室,后脚就被个衣衫不整的男孩抱住了腿。 那是个漂亮又有些弱气的男孩,好像还在电视上见过。 他抱着越颜的腿哭求:“小越总,救救我!我求求您!我给您做牛做马,我不愿意陪他,我不愿意用身体换资源!您救救我,我求求您,我给您挣钱,我会对您有用的!” 怪不得那个脑满肠肥的总经理能看上。男孩长的实在漂亮,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可越颜的目光被一声清越的“颜颜”吸引。 沈执叫她向来是带着些雀跃的,尾音上挑,撒娇意味很浓。 而这一声,尾音下沉。 清峻的男人从暗处中走来,弯下腰拉开男孩手臂,同时把越颜拉开,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颜颜,脏了。”他看着越颜的腿,目光平静地说着。 “脏了?”越颜看着他这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神色,挑了挑眉梢。 “脏了……” 沈执一腿屈膝,半跪下去。指骨分明的手握着越颜的脚踝,另一只手托着她高跟鞋的鞋底,让她踩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弯腰低头,以唇舌为布巾,在男孩碰过的地方舔吻清洁。 越颜看着柔软的狗狗平静地抬头,眸光晦暗不明,眼底翻滚着疯狂的暗色。 “我给颜颜擦干净。”他对一走廊的人视若无睹,也全然不在意他们眼中复杂的神色。 越颜也不阻止,圆润的狐狸眼低垂,自然而然的狭长勾人,她静静地看着他发疯。 无人知晓,她心中翻涌着不逊于沈执的阴暗—— 她的小狗在宣示主权呢,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