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散伙饭

    乔年是个中二少年，跟他一起玩的也大都带有中二成分，那响彻小巷的喊声让江念乔感到好笑又好玩，她冲他们挥挥手回应后转头，此时的蒋牧尧几乎融进墙角暗色中，墙头树影婆娑在他身上晃动，看不清他垂着眼睑在想什么。

    “走吧，我有点饿了。”

    蒋牧尧看着她脚步轻快向前走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她好像没有向他解释刚才事情的打算。

    也对，她凭什么要向交代呢？

    蒋牧尧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赋予对方在自己生活中亲密关系的重要。

    原来被放在无关紧要角落的感觉，是这般糟糕呢。

    江念乔来的地方是家仿古客栈经营模式的饭店，古香古色，连收银、服务员都是账房先生店小二模样打扮。

    “客官两位里面请。”

    蒋牧尧跟着江念乔进去，只听她边走边报菜单，有种比店小二还熟门熟路的错觉。

    两人坐下来，江念乔把盖着的竹筒杯子翻起，为他斟了杯茶，眼里带笑道：“我有多大，就来这家店吃了多少年，她们这里菜名我都能倒背如流。”

    来到闽城，似乎来到了她的舒适区，她整个人眉目舒朗，眼里都带着光。

    蒋牧尧面对神采飞扬的她，久久移不开目光。

    菜上来，蒋牧尧发现都是按他的口味点的，好像这么多年来，他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是他没机会知道吗？不是的，是他不上心。

    他心里充满了亏欠歉意。

    这些菜色江念乔比谁都熟悉，她拍起照来行云流水，比平时快了近一倍速度。

    “好啦，可以开动罗。”

    江念乔很有东道主的自觉，吃饭间隙热情讲解每道菜的来历和做法，要不是蒋牧尧知道她不会做饭，都要错觉她是这家店的老板。

    江念乔虽然胃口好，但吃了碗饭就饱了，她捧着竹杯：“这茶水是用几种凉草熬制的，夏秋喝，消积解腻，清热解毒，也算是店里的一种特色。”

    蒋牧尧见她眯着眼小口小口地啜着热茶，慵懒惬意得像是吃饱喝足摊开肚皮晒太阳的猫咪，他也不由跟着浑身放松下来。

    “牧尧。”

    蒋牧尧听到她唤他的声音跟方才轻快语调有点不同，抬起眸与她相视，店内暖黄灯光照下来，落在她头顶，全身似镀上层绒光，衬得人有些不太真切，好像随时都要消失了般。

    “我准备要回闽城了。”她说。

    蒋牧尧嗯了声，却在夹菜那刻突然反应过来，目光瞬间抬起直直看向她。

    江念乔冲他弯眼一笑：“我在南城待了七年，也该回来陪陪父母家人了，而且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无论我飞得多远，最后总是要回来扎根的，所以……”

    她举起竹杯：“我们可能很难再相见了，这顿算是咱们的散伙饭了，那我祝蒋总今后事业有成，健康平安，所得皆所愿。”

    她对他所有祝福都藏在这话里，即使有诸多不舍，但人生就是常常分离，留不住的东西，就要学会释怀。

    蒋牧尧怔怔地端着杯子被她轻碰了下，饮下前，她皱眉有些小不满：“你不祝祝我啊？”

    他满脑空白，向来能说会道的人几次张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念乔也只是想活跃下气氛，耸肩笑道：“反正话都在茶里，我干了，你随意。”

    她豪迈饮尽，满眼尽是对未来的期盼向往。

    酒店楼下，乔年开着车门等着，看到江念乔出来，很顺手地从蒋牧尧手里把她的行李箱接走。

    江念乔上车后朝蒋牧尧站的地方看去，他脸上神情被花坛树影掩住，有些看不清，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饭店出来开始他身上就笼罩着若有似无的悲伤感。

    她朝他挥了挥手，乔年便启动车子向前驶去。

    她看着后视镜渐渐远去的人影，以着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再见了，蒋牧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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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松鼠：鼠鼠勤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