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送布防图把自己送进去了
见到一身酒气还在酣睡的关城守将秦石岳时，戚少商丝毫不意外。 本以为至少还得等上半个时辰，结果正巧此时一士兵来报，说是代州巡检使邱大人来了。 “来的正好。”戚少商环顾四周看地上有半坛没喝完的酒，当即有了主意。 叶芊芊一看，这种事她最喜欢做了，于是对戚少商挤了挤眼。 “戚大侠，这种事我来！” “哗啦——” “谁！”一泼冷酒浇在秦石岳的脸上，他立马挣扎着惊醒：“谁人行刺本官！” 引两人前来的小将袁源立马上前将他拉起。 “秦大人，邱大人来了，已经到了，您快些去吧。” “哦哦，我这，这就去...”秦石岳显然还未完全酒醒，半醉半醒地站都站不稳，看到戚少商也在虽觉得有些意外，但袁源催促着，他也就没想起来跟他计较。 叶芊芊暗笑，真是个憨货。 戚少商冲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别笑得那么明显。 “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哦哦。”叶芊芊抿着嘴乖乖跟上。 秦石岳走到前头正准备亲热地喊‘舅舅’，结果一看后边儿还跟着折可与，甚至还有离营好几日的韩松，立马就耍起威风来。 “好啊，你还敢回来！来人啊，给我把这个逃兵拿下！” “慢着，韩松只不过是来投奔与我，何来逃兵一说。”折可与立在韩松身前，目光冷峻。 “他，他本是我关城守军，没我允许他哪儿都不能去！” 折可与冷哼一声：“他既然是你的兵，那为何会想来投奔我？正好，今日邱大人也在，不如韩松你就说说其中缘由。” 邱景良负手而立，年过半百须发皆白的他板着一张脸沉默不言。 “我...我实在是不想同他们喝酒赌钱！也不想帮秦大人去村子里强抢民女！我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不是为了鱼rou百姓荒yin度日！” “你，你，你胡说！”秦石岳当即酒醒了大半，“来，来人啊！给我把他拖下去军法处置！” 一旁的士兵刚要上前，戚少商站了出来。 “哦？秦大人说到军法，我倒有件事想要请教秦大人。” “戚少商？怎么哪儿都有你...你要干什么？” 秦石岳虽是很看不惯戚少商，但奈何对方武艺高强，在边关百姓心目中也十分有威望，他总是要忌惮戚少商几分。 戚少商没有回答他，转身让叶芊芊拿出布防图，然后递到邱景良面前。 “昨日这位姑娘于武安村抓到了一队辽人细作，从他们手里截获了这张布防图，不知这丢失边关布防图该当何罪？” 秦石岳立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般叫嚷起来。 “我没有！舅舅...邱大人！这一定是假的！是假的！” 叶芊芊冷笑一声：“是真是假一验便知，若秦大人说是假的，那就请拿出真的来。” “你，你又是谁？”秦石岳彻底酒醒后才注意到戚少商身后还跟着个姑娘。 细细打量来，模样身段儿还都是一等一的货色。 叶芊芊被他放肆下流的眼神看得起鸡皮疙瘩，狠狠瞪他一眼道： “你别管我是谁！反正你肯定拿不出布防图来！” “你...你你...”秦石岳被她怼地哑口无言，转头向邱景良求救：“舅舅...我...我..” 邱景良重重拧了拧眉头，怒斥一声。 “废物。” 秦石岳立即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低下头，缩在原地不敢再开口。 邱景良教训完自己人，抬眼瞥向戚少商等人，冷冽的目光最终落在叶芊芊身上。 “既昨日搜缴到布防图，为何今日才上交，且不在第一时间上交给关城守将而是交给戚少商一无官无职的匹夫，是何用意？” 这...叶芊芊愣住，她总不能直接说你们边城守军都是那种窝囊废模样，我怎么敢指望。 好在戚少商略往前走了半步，挡住她半个身子开口道： “是我跟武安村的乡勇说一切异常先上报给我，我会核实上报给守将大人，省去大人们查验信息真伪的繁琐。” 邱景良冷笑，一双半浑浊的眼睛即使是压在褶皱的眼皮里也透着锐利。 “你倒是想得周全...那她是这武安村的人吗？” 他目光打量叶芊芊，唇红齿白，鲜嫩地跟新冒出来的笋似的，显然没有吹过边关的风。 戚少商心道不好，身子更往前站，叶芊芊被他这么一挡几乎都要看不见邱景良的脸。 见戚少商哑然，邱景良立即同嗅到血腥的秃鹫般穷追不舍。 “那就不是了...既不是边关百姓，又无职务，拿着我雁门关布防图突然出现，不是细作是什么？” 邱景良的话音一落，秦石岳当即又活了过来，立马下达命令。 “来人啊！没听见邱大人说的话吗？还不快把这细作抓起来！” “是！” 一众士兵一拥而上，戚少商当即将叶芊芊反手圈在背后。 “我看谁敢！” 叶芊芊也愣住了，怎么突然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秦石岳立马高叫起来：“戚少商！难不成你还要造反不成！” 这下不妙，叶芊芊扯了扯戚少商的衣袖，小声说：“戚大侠，我没事的，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一旁的折可与看场面僵持不下，清了清嗓子道： “尚有纪法律例在，戚大侠统领义军戍边多年，与我边城将士相辅相依，何来造反一说。” 戚少商与折可与对视一眼，当即又卸下眉宇间的杀气。 “折大人说的是...我倒想问邱大人一个问题。” “哦？”邱景良高高在上地垂眼睨着他。 “如今边关战事频起，正是大敌当前的紧要关头...” “你想说什么？” “邱大人谨慎严谨虽是好事，可如若查清这位姑娘不是细作而是真正的义士，岂不是要寒了边关百姓的心...再者说，若此事传扬出去恐怕也会影响大人的官声。” “戚少商，你这是在威胁我？”邱景良目露寒光。 “我岂敢威胁大人，只不过给把事实说给大人听罢了，如何决定还不是大人说了算，毕竟丢布防图一事肯定比冤枉了良民严重得多，既要严查还是都查清比较好。” 秦石岳一听，这戚少商又将事情引到了自己身上，立马又叫唤起来。 邱景良瞪了他一眼，然后有些不耐地反问戚少商。 “那你想怎样？” “若证明这位姑娘不是辽人细作还恳请邱大人严明军纪以正军心！” 秦石岳心虚，还想挣扎，但邱景良被架住下不来台，可心里还是想杀一杀戚少商的威风。 “那好，我答应你，来人，把人押下去。” 一旁士兵向叶芊芊靠近，戚少商却再度拦下。 “大人，应该连我一起押下去才对，毕竟是我给他们下达的指令，真要追究起来应该算是我戚某人的过错。” 邱景良刚准备反驳，秦石岳跳了起来，立马欢喜道： “对对对！把他给我一起押下去！” 戚少商微微一笑，原本还怕邱景良阻挠，结果这憨货直接撞上来。 邱景良一看秦石岳已然将人扣下，而折可与更是恭敬道，他一定全力助他查明此事，两人一前一后把他的话全堵了回去。 气地邱景良狠狠地瞪了两眼秦石岳，瞪得他一头雾水，然后拂袖而去。 这把戚少商都收监了，可不是喜事一桩嘛，真搞不懂舅舅有啥可气的。 秦石岳喜滋滋地看着叶芊芊离开的倩影，心里只盘算着如何把人弄到手，全然忘了等着他的军法处置，甚至连韩松都忘了计较，敷衍地摆手让折可与带走。 叶芊芊倒没注意到他的龌龊心思，只悄悄地问了折可与。 “折大人，秦石岳弄丢布防图这件事，要受什么样的惩罚？” “鞭刑五十。” “能把他打得皮开rou绽吗？” “能。” “那就好。” ...... 等到了牢里，戚少商朝叶芊芊深深地抱拳鞠躬，叶芊芊赶忙扶住他下沉的双臂。 “戚大侠这是做什么？” “戚某对不住姑娘，竟害得姑娘遭这牢狱之灾。”戚少商一脸愧疚。 叶芊芊却咧嘴笑着说：“这多新鲜呐，再说了，怎么能说是戚大侠你害的呢，明明是那狗官沆瀣一气是非不分！” “再说了，明明跟戚大侠无关，戚大侠还陪我一同被关进来，应该是我连累戚大侠你才对。” 戚少商摇头，愧疚之余又有些无奈。 “怪我，我就不该让你和一起来关城...都说民不与官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我如此，连云寨亦如此。” 其实叶芊芊自他们方才的对话里已经能将雁门关的形势明了七八分。 “戚大侠，我明白的，你不必介怀，再说，方才折大人不是也跟你我保证，至多明日就能放我们出去，不过是在这里过上一夜，我不介意的。” 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叶芊芊故作轻松地往后移一倒，结果不小心磕到了头，惹得两人皆哈哈大笑。 “好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小心些才是。你也别‘戚大侠戚大侠’地叫，你我既已结交为友，你还是叫我戚大哥吧。” 叶芊芊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嗯，戚大哥。” 这称谓一变，两人骤然热络许多。 叶芊芊又听戚少商讲了许多雁门关的故事，连云寨的故事，期间她也提起许多自己在三清山的趣事。 两人一眼我一语讲着讲着牢房里灯火亮起，外面夜色渐浓。 当叶芊芊困意渐起时，一阵脚步声走出，等人走近一看，竟是狗头嘴脸的秦石岳。 “本官要提审犯人，去把犯人分开。” 戚少商原是不肯，但叶芊芊劝说他现下都走到这步，等到明日就能清清白白出去，不必为了自己横生枝节。 再者，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别小瞧了她。 戚少商这才宽心地跟着牢头离开。 叶芊芊随即又盘腿坐回地上，心想着她清清白白能有什么错处可让这些个小人揪住的，笑话。 谁知过了一会儿那秦石岳去而复返，叶芊芊听见牢门口传来一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呼唤。 “美人儿～我来看你啦。” 叶芊芊冲他翻了个白眼。 那秦石岳见他不理睬自己，还是隔着栅栏捏着嗓子继续喊她。 “美人儿～别不理我呀，我跟你说，代州巡检使邱大人可是我亲舅舅！我那舅舅可不是一般人！你知道他是给谁办事的吗？” 叶芊芊干脆转过脸去背对他。 见对方还是无动于衷，秦石岳故意提高声音继续道： “蔡相你总该知道吧！那才真是权势滔天哦……在他手下可谓是吃喝不愁金银无忧～” 谢邀，婉拒了哈。叶芊芊直接躺倒，留给她一个完美的背影。 秦石岳咽了咽口水，见她利诱不成想来是不缺金银的大家出身，于是又转变思路，语气变得冷硬起来。 “你以为那戚少商是什么好货色吗？不就是仗着些军功天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呸！” “跟着他能有什么好下次，他迟早死在辽人手里...就算不死辽人手里，他也没好果子吃！” 这是个什么意思，叶芊芊忽地坐起身来。 “你刚说什么？” 秦石岳见她有反应了，激动之余赶紧去接她的话。 “爷我今儿可是给你指了条明路，跟着戚少商迟早完蛋，知道我领的命令为啥是守城不是出战吗？还不全是上头的意思...” “哪个上头？” 秦石岳拍了拍胸脯十分骄傲地说：“自然是能给我们荣华富贵的上头。” 叶芊芊回想，他刚刚说了蔡相，莫非是蔡京？他想借辽人之手除去戚大哥？ 可是为什么？ 朝廷各方势力她略有耳闻，但她对个中纷争还尚不明确，不知戚大哥对此是否知情，若他不知道，那她要不要直接告知于他。 叶芊芊陷入沉思。 秦石岳见她这样，以为是将自己话听进去了，邪笑着看了眼墙角那头自他刚过来时点燃的香。 已然烧了一半，看样子该起作用了。 他拿出钥匙，打开牢门。 叶芊芊听见声音抬头，看见秦石岳一脸地猥琐朝自己走来。 她下意识去摸佩剑才想起来进来的时候兵器都给收缴走了，待她往后退时惊讶地发现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最要命的是，那种熟悉的燥热感又蔓延上来。 看着越靠越近的秦石岳，叶芊芊努力调动全身内功却也无济于事。 再近一尺美人就能纳入怀中，秦石岳激动地前扑，叶芊芊眼看着他口水都快滴在自己衣服上的瞬间。 “嘭—” 他直愣愣地朝一旁栽了下去，双眼紧闭，宛如死了一般。 此时一个黑衣白发身影出现在叶芊芊眼前。 叶芊芊惊喜道：“是你！” 白发男人还是一脸冷漠，但眼神却明显是在打量她。 面色微红，又伸手触之发烫，气息微促。 嗯，是毒发的样子。 “你做什么！”男人猝不及防去解叶芊芊衣带的动作吓得叶芊芊惊叫出声。 男人看着她过激的反应，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 “上次不就是这样解的吗？” “这次不一样！”叶芊芊想要撑起绵软的身子往后退，但奈何身体完全不争气，只能看着男人越靠越近。 “不，一样，我闻到了。” 叶芊芊下意识夹紧双腿，脸上涨红。 “你闻到什么闻到！不许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