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蹲点捡尸（松田阵平）
“……昭，仓木昭！” “小仓木，醒醒，拜托，别这样……” 阵平和研二的声音。 好像很紧迫？ “好疼。” 仓木昭意识还有些模糊，隐约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是哑的。 “哪里疼？昭！说话啊！” 全身都疼。 持续性被炸弹冲击的剧痛好像无限延长了死亡的一瞬间，现在痛觉消失也无法舒缓。 仓木昭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双手握住，不自觉动了动，接着被紧紧攥住。 他勉强回过神来，睁眼就看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面色焦急地围着躺在地板上的自己，关切地询问他现在怎么样。 “水。” 撑着松田阵平的手坐起来，仓木昭说出了第二句话。 “也太不稳定了吧，一点预兆都没有。” 缓过来的仓木昭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忍不住吐槽。 距离当年的炸弹犯发布下一封邮件还有不到一个月，萩原研二和仓木昭借助一些非法途径终于锁定了炸弹犯的信息，把松田阵平叫过来确认之后，松田阵平掏出手机打算上报的那一刻，仓木昭就毫无征兆地突然倒在地上痛苦蜷缩起来，全身僵硬冒着冷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出于直觉——就是那个带他去萩原研二复活现场的直觉——仓木昭知道这些都与某种“不稳定的能力”有关。 “小仓木真的要吓死人了。” 萩原研二趴在他肩上控诉。 “刚刚那种情况是太突然啦……等等，你们不会还叫了救护车吧？” 仓木昭听到了越来越近的救护车鸣笛声。 “废话，你那种状态……”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手还有些发抖。 “……其实这是玄学方面的问题，我身体没事的。” “那也要给我好好做个全身检查！” 并没有出乎仓木昭预料的是，他的检查结果是堪称教科书式的完美，各项身体指标都处在最健康的阶段。 “我就说了吧，去医院没用的。” 最后的结果是三个人因为占用公共资源被批评了。 “所以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仓木昭当时的样子，两人还是心有余悸。 “我怀疑是那个炸弹犯和阵平的死有关。” “诶？小阵平也会死掉吗？” “嗯……可以不用死的，死亡时的感觉会转移到我身上……算是规避死亡的‘代价’。” 如果是其他死亡方式，仓木昭觉得自己可以忍住痛瞒下来，但是“爆炸”的冲击实在太突然太剧烈，根本瞒不下，只能如实说出来。 “这么看来，好像我们已经和小仓木认识过一次，在我——可能还有小阵平——去世后，小仓木付出了很多代价，换来了这一次我们能在死后复活？” 萩原研二思索着做出推断。 “说不定就是这样，毕竟从第一眼见到阵平和研二，就感觉你们对我很‘特殊’。” “所以，我要和hagi一样死在那家伙的炸弹下？”松田阵平皱紧眉头，点了根烟，“看着犯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动手，真是……啧。” 他没想过另一条路，让仓木昭承担疼痛。 …… “这位警官真是勇气可嘉，我实在不得不赞美你这份勇气。我会暗示你，另外一个比这更大的烟火在哪里，爆炸前3秒，你就会看到我的提示，先预祝你成功……” “松田？喂！松田阵平！你在说什么啊？” 摩天轮上，松田阵平看着还在跳动的倒计时，低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电话里佐藤美和子还在焦急询问他现在的情况，松田阵平屈膝坐在炸弹前，把炸弹犯的意图告诉她。 “嘛，没什么，原本以为会有什么我都无法拆除的高科技炸弹，没想到只是这种小伎俩。” “……过一会儿我会把另一个炸弹的位置发给你，就这样，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先挂了。” “松田警官！松……” 挂断电话后，松田阵平发送了一条简讯： “昭，我等你来收尸。” 轰—— 首先是爆炸的剧烈震动造成的麻木感，接着把人撕裂的冲击与灼热后知后觉碾压过全身，大脑残存着最后一刻的思考，整个人湮灭在刺目的白光里。 …… “是那个人对吧？” 杯户商场，仓木昭和戴上口罩做伪装的萩原研二已经锁定了炸弹犯。 他们悄悄接近着站在天桥上志得意满的男人，一左一右，两面包抄。 5，4，3…… 仓木昭感应着越来越清晰的直觉，倒数到零时开口： “行动！” 同时响起的还有爆炸的巨响。 仓木昭轻松钳制住措不及防的炸弹犯，在男人试图反抗时，萩原研二的手枪隐秘地抵在他腰间，微微一笑：“这位先生，我和朋友跟您有一些……私人恩怨，可能需要做出了结。” ——在上交警方前总要收点利息，毕竟就算能复活，这家伙也是实打实地炸死了他和松田阵平。 “走吧，犯人先生，不然要赌我们枪里有没有子弹吗？” 仓木昭随口威胁了一句。 然后他听到了波本的声音： “……萩原，研二？” 降谷零冲到天桥上时看到的就是仓木昭和萩原研二一左一右挟持着那个自己动用公安的权力才追查到的炸弹犯的场景。 ——就算戴着口罩，他也认不错，那是他四年前死在拆弹现场的同期。 三个人面面相觑。 萩原研二默默收回手枪：“……小降谷？” 降谷零比他还震惊：“你……怎么会……” 他昨天还和另外三个同期一起给他扫过墓，在难得和同期们相见的时刻用尽方法试图提醒他们有关未来的死亡，但和从前的每次一样，毫无用处。 “这个……咳，嗯，小仓木……” 萩原研二用眼神询问仓木昭：被其他人发现自己还活着不是会出问题吗？ 仓木昭同样疑惑：“……所以，你们认识？” …… 松田阵平再睁眼时看到自己躺在汽车后座，围观他的不止仓木昭和萩原研二，还多了一个许久未见的金发黑皮的同期。 松田阵平：“……？” “那个混蛋呢？” 了解情况之后松田阵平选择先报私仇。 “绑在后备箱了。” 汽车停在一座废弃仓库，仓木昭贴心地帮犯人带好头套，保证他看不到“死而复生”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你，你们……究竟是谁？” 炸弹犯整个人都被牢牢绑住，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瑟缩着向后扭动身体，因为未知的恐惧而声音颤抖。 嗒，嗒，嗒，嗒。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仓库里传出回音，离他越来越近。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 “是被你杀死的那些人的冤魂——来索命了！” 一拳狠狠砸在炸弹犯脸上。 仓木昭和降谷零靠着汽车站在仓库外，听着里面拳拳到rou的打斗声和凄厉的惨叫。 仓木昭甚至在认真分辨哪一声是松田阵平打的，哪一声是萩原研二打的。 “阵平打得更用全力啊。” 研二则是专门找容易痛的地方，用的力气更轻，但男人的叫声更响……呃，这好像是他教的。 “嗯，毕竟他家以前是开拳击馆的。” 降谷零回了一句。 半个小时后，两人拖着还在呻吟的男人回到车上。 “给他涂好药，养一天就可以送去警视厅了吧？” 虽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控制着力道，男人实际上受的只是皮外伤，但毕竟看起来有点惨，直接送过去可能会被警察当成恶行斗殴事件。 “嗯……之后找来景光，一起商量一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