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念之间
夜里，柳扶风从床上醒来。发现身边的无花不知道去向。他感觉浑身燥热，连掌心都在发烫。灌了半壶凉茶后，没了睡意的青年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刚走出庭院，他看到书房的灯火亮着。无花半夜里去书房做什么？他有些好奇打算走近去看看。没走几步，就听到从书房里传来砰砰乓乓的动静。有些迟疑的停下脚步，不一会儿就见无花从里面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柳扶风蹲在墙角屏住呼吸，又等了一会儿他见到书房的灯熄灭，然后南宫灵捂着肩膀也一瘸一拐的出来了。 怎么回事？柳扶风慢慢站起身走进书房。点亮烛火后见到书架整齐井然有条，他眨了眨眼睛走到一旁的墙上的机关处转了转。打开暗室，里面果然一片混乱。无花的木鱼都被敲烂在地上，原本暗室中的桌椅都化作碎片。水缸破裂里面的水也洒了一半。 书房里并没见到他人，所以这是兄弟两个打起来了？柳扶风端着烛台思索了片刻，起身出了暗室离开了书房。 不一会儿，无花再次过来，他换了一身衣裳，进得书房现在室内寻找了一圈，然后直接走到暗室中，伸手从木鱼的碎片底下拿出一本小册子，忽然他的目光凝住了，死死的盯着地面上那滴蜡油。他跟南宫灵进来的时候明明点的是墙上的灯笼，这里怎么会有蜡油？想到他回去时不在房中的青年，他的面色倏的惨白。 无花捏着纸册的手微微颤抖，他在暗室中四处巡视，终于从水缸边缘找到了一根发丝。青年的头发柔软顺滑与南宫灵的很好区分，无花的心忽然沉了下去。在他跟南宫灵争执之后，青年来过暗室。那他有没有看到...无花低头望向手里的密册。 他难以想象如果柳扶风看了这个册子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他。想到青年会觉得他恶心下流，无花竟有些不敢面对现实。他在书房里呆了很久才回到卧房。看到床上睡着的青年他松了口气，静静的躺在青年身边环上他的腰，无花被脑中翻涌的思绪扰得难以入眠。 第二日柳扶风起床时才发现无花已经坐在了窗前，奇怪的是他已经走到无花身后这人竟然还没有发现，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是因为昨夜发生的事？因为兄弟失和而烦恼？柳扶风出神想着没发现面前无花的身体突然僵硬。 “醒了？今天没有事要做了，留下来陪我可好？”无花的声音还是那样柔和，他转过身目光停驻在柳扶风脸上，不愿意错过每一处细节。 “恐怕不行，我答应了南宫今天要尝他做的叫花鸡，然后一起去城外看花。” 无花有些失落的垂眸，伸手拉着青年的手。“下回去不行吗？” 柳扶风却摇摇头道。“不好失约。”他没看无花，似乎盯着桌上瓷瓶里面的紫色小花出了神。 无花僧袍下的手指紧紧攥着，心中却越来越无力。 他看到了。不，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会这么平静，可若是他只是装作无事......无花不敢确定。 院门口南宫灵早早等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昨夜负伤的狼狈样子。无花懒得搭理南宫灵的得意，而是压抑着心底的慌乱开始思考对策。 他想了很多种青年可能会有的态度，可青年的表现不像是对他心怀芥蒂，却也不像往常那般熟稔自在。由不得他不多想。 青年在身旁时无花满心煎熬，可是看不到青年他又开始焦虑。两相折磨下，七绝妙僧竟然几近疯魔。他打定主意等青年回来后要跟他将一切挑明，或许他愿意谅解我的过去。反正不论怎样，他都不会放任青年离开他的身边。 可是当青年如往常那样笑着望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他心里又开始迟疑。如果扶风没有发觉，他却自己说了出来，反而影响到两人的感情...抱着这种侥幸心理无花继续保持了沉默。 当晚无花在床上极近缠绵，双臂紧紧搂着青年不放。一夜风流，觉得是自己多想了的无花在经过庭院时脚步一顿。 “等下。” 被他叫住的哑仆转身回望，疑惑的看着他。半晌突然笑了出来，伸手揭下脸上的易容面具，有些惊奇的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无花只觉得一阵后怕。若不是尽管努力的卑躬屈膝青年的仪态跟家中仆从还是有些差异，还有青年身上所沾染的是他常用的熏香。他竟然差点被骗过去了！若是青年带着面具从他身旁路过，而他没有认出。他是不是会就这样走出大门，从此消失不见？ 无花难得的对柳扶风不假辞色，被青年哄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个笑脸来。晚间，他亲自下厨做了饭食跟青年共饮。席间一直劝酒直到将青年灌醉...... 柳扶风喝得天旋地转被无花扶到床榻间，几乎失去意识，朦胧间他好像听见南宫灵惊喜得难以抑制的声音。 “真的！？” “真的！？”南宫灵难以置信的看着无花。“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