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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早就知道?)

    “这次的诱导剂还有首都官员参与,再休息一天,后天我要去首都给哥哥报仇。”

    明犀抬起手任由明恻给她系扣子,今天不打算出门,二人先前住的地方已经炸毁,吃完饭后打算选一栋清静点的新住所。

    “哥哥一起去?”

    明恻这些年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去过最多的场合就是天犀助理部,想起每次见到首都的官员,那些人待他如豺狼的忌惮模样,有些败兴的垂着眼。

    但明犀要给他撑场子,明恻没有拒绝的意思,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提起另一个话题:“容叔看到你回来的新闻,联系不上你,给我发了信息问你的情况。”

    “那就明天陪我去看看舅舅。”

    是母亲的胞弟容慎修,沈答的那名姑姑就是嫁给了容慎修,生了几个儿女家庭和睦。

    容慎修敬重早逝的亡姐,连带着对明犀一直爱护有加,和明恻关系也就一直不远不近的保持着,是少有的在天犀日益膨胀这几年中,影响力还不缩水的家族。

    明恻点点头,想到日益衰老的长辈,多说了一句: “好,他这些年也很担心你。”

    “他觉得我和母亲长得像。”

    对于这个从小真心待自己的舅舅,明犀也露出一些轻柔笑意,露出的怀念神色: “他总觉得母亲如果是alpha,能力一定比他强。”

    关于母女二人的长相明恻也表示认同: “容女士的眼睛很有力量。”

    他见过容女士留下的照片,明犀这双锐利锋芒的凤眸和她如出一辙。

    明犀系好扣子随意地靠在衣帽间,看着明恻还在对镜子中自己一脖子的吻痕犯难,赤裸着上身犹豫不定。

    哪怕不出门,他也不好意思露着这么多浮想联翩,暧昧不清的可疑痕迹出现在光天化日下。

    这栋房子布置的很齐全,符合明恻尺码的衣服一年四季挂的满满当当,最后只能放弃正装,挑了件白色高领毛衣,也算符合深秋的季节。

    上面勉强遮住了,明恻皱着眉盯着手腕翻来覆去的看,无奈的看了一眼镜子里看似人畜无害的明犀,认真考虑戴手套。

    最后还是明犀拿了件暖色柔软的羊毛大衣给他套上,安抚地捏了捏明恻的指尖道:“这边只有我们,没我的允许不会有人过来。”

    整个地下城都有恒温控制,不过为了模拟自然环境会根据外界温度调整,穿这件刚刚好。

    明犀牵着他往外走,短靴踩在踩在地板发出清越的撞击声:

    “哥哥先吃点东西,然后有没有想做的,在这里休息还是出去走一走。”

    想起进门时外面光秃秃的小花园,被明恻拔的只剩下稀疏几颗小苗,磁性沙哑的声音落在明恻耳中有些心痒:

    “或者我陪你接着收拾外面的花园?听贺祛说哥哥想换成草坪。”

    想起当初自己在这里无所事事,每天盯着门口的花不顺眼,明恻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贺祛没说你的信息素稳定了,我担心开花的味道太浓郁。”

    “嗯,怪贺祛,等会她来了让她把花栽上。”

    “她要过来?”

    “还有你的助理,他们来整理这边的书房,装上诺克斯和天犀的权限,以后想在这里住也能方便联系。”

    亲耳亲到明犀本人念出天犀这个指向性的名字,明恻耳根不自然的红了一下,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还是我来吧,换成草坪方便打理。”

    “好,有什么需要就用你的卡打给诺克斯,会有人过来。”

    一楼餐厅刚做好的食物还冒着热气,进来准备好食物的厨师已经不见身影,一如来时悄无声息地安静离开,没有打扰到二人世界的主人。

    遗世独立的院子远离喧嚣忙碌的诺克斯大楼,没有恼人的联邦政府,没人再提起隔在中间空白的八年,一切温存爱意理所当然的存在,像相守多年的伴侣一切自然而然的相处。

    直到第二天,明恻经历繁琐的程序从地下走出来,指尖触碰道微凉的日光那一刻,才终于有了的确还是人间的真实质感。

    明犀回归的消息在当晚就传遍各地,几天以来无数蜂拥而至的各界大佬、商政名流乃至层出不穷的各路媒体齐聚海市。

    皆默契的将下榻处选择在诺克斯不远不近的周边,诺克斯软硬不吃不接见任何人,却丝毫不影响潮水般涌来的诸多热情。

    一茬又一茬落地的世胄新贵,齐刷刷在诺克斯周边碰面,倒是难得有了人员如此齐全的交流机会,连带着舆论中心的天犀和明恻,也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明犀没兴趣进行荣登凯旋的游戏,诺克斯和天犀早早就严密防护起来,哪一晚明恻所发生的事也被封口。

    饶是再无孔不入的打听试探,面对一心不见客的二人也束手无策。

    一如此时,道路提前被清空,整装待发的地勤组会随行开路,天上也盘旋着敏锐的侦察装置,防止有可能混进来的人或设备。

    明犀接过身边递来的围巾给他围上,顺手抓过明恻轻抬的指尖,感受一下体温后握在掌心:“怎么了?”

    “像做梦一样。”

    接着在看到门外停着的车辆后动作微顿,是九钟,明犀瞒着他,把这辆车调来了。

    他在很久以前就开始第一辆车的设计,但当时的心思只是想疯狂留住明犀的一切,接管她收购的公司,猜测摸索她可能喜欢的车,假装身边还留有明犀的痕迹。

    却没奢想过有一天明犀真的会用上。

    短短几天发生的一切更像一场沉溺的梦了,逐渐涨潮的慌乱茫然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喜欢吗?”

    明恻眼眶有些热的轻声问,希望以此确认一些微薄的定势。

    于是明犀在海市冷肃的秋风中,身后来自四百年前的宏伟建筑沉默铭视,庄重的在明恻手背落下珍重一吻:“谢谢哥哥的礼物。”

    她知道那是为她准备的,将其巧妙的称之为礼物,珍之若重收下了隐忍多年的荒芜旷野。

    乞求明恻原谅自己。

    一瞬间荒原褪去,藤蔓生长,崩腾席卷燎原。

    “小犀。”

    “嗯?”

    明恻也在白晃晃高调的曝光中屈服本能:“想吻你。”

    后座狭小昏暗的空间中充斥含混急促的唇舌水声,明恻跨坐在明犀身上忘情的拥吻,封闭隐秘的环境给足了他胆大妄为的条件,迫切的想要更贴近明犀的身体。

    炙热的喘息交错从唇缝溢出,情欲愈演愈烈,明恻腰越来越软,交织的呼吸开始不够用。

    明恻无力地张着嘴任由明犀索取,意识恍惚中觉得要被明犀吞吃入腹,滑落的津液被她吞咽,舌尖和下唇紧紧勾入口中,舌根都被她缠绕,深吻中响起更多啧啧的交缠声音。

    明恻塌着腰坐不稳,双手胡乱插入明犀发根揉乱一头黑发,坐在明犀腿上不自觉磨着贴蹭。

    很快察觉到明犀起了反应,忘了今夕何年身在何方,明恻下意识将手放上去隔着裤子揉搓,指尖伸进腰带往里探索。

    “缓一缓,快到了。”

    不能在这种时候擦枪走火,明犀强行扳回失控的场面,抵着明恻的额头醒神。

    摸到他下巴上湿漉漉的布满口水,抽出湿巾先是沾洗一遍,再用帕子轻柔的给明恻擦拭干净。

    明恻也意识回笼,发现明犀原本服帖束起的头发已经不成样子,松松垮垮就差最后一步散开,他干脆趴在明犀怀里恶作剧扯下发绳,幼稚的闷声撒娇:“头发乱了。”

    然而他自己的也没好哪去,明犀无奈看着明恻出门时还被发胶固定的碎发,一缕一缕耷在额前晃荡,可无知无觉的主人还在贴着蹭她。

    “被人看到我的形象就没了,哥哥到时候要负全责。”

    明犀抬手打开柔和的顶灯,摸出梳子先是给明恻梳理整齐,而后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重新束发。

    心情rou眼可见很好的明恻像被顺毛捋舒服的猫,用他一张生人勿近的淡漠脸说着不符合形象的话,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啊,说了我负责小犀别赖帐。”

    “嗯,从不反悔。”

    明犀调出路线看了看,的确快到了,私心不愿意明恻这一面被外人看到,明犀眯着眼靠在椅背上下确认一遍明恻的状态。

    他今天换了件领口更高的黑色里衣,松垮堆叠的领口包裹到棱角分明的下颌,遮挡住脖子上密密麻麻的深红痕迹。

    粗花呢西装外面一件质感冷硬的枪驳领大衣,他本就高挑健硕,古朴暗色双排扣显得整个人高贵禁欲又疏离,明犀抬手又整了整明恻微微凌乱的领口,才勉强满意收回视线。

    明恻跨坐在她身上还想往上蹭,被明犀按着抱下去,放在一臂之隔的旁边:“再闹下去,今天就见不了舅舅了。”

    况且,明犀往后坐了坐,掩饰着压下小腹胀热的欲望,闭上眼静心凝神,嗓音沙哑的威胁明恻:

    “我记得哥哥好像不喜欢车震。”

    成功让还想靠过来的明恻心跳一颤,羞耻的热意从耳根蔓延到衣领深处。

    他的确不喜欢或者说恐惧这种不安全的环境,敢这么闹明犀一方面最初实在想吻她,后面就纯粹是仗着明犀宠他,不会不顾及他的意愿乱来,于是肆无忌惮的惹火。

    明恻别扭的移开视线,觉得嗓子也有些干涩,闷咳一声生硬的转移话题道:“我这些年没怎么看望过容叔叔,他们也很少公事找我……只过节偶尔来往。”

    “哥哥不用觉得亏欠……”

    知道自己吓到他了,明犀牵过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安抚:“舅舅知道你很辛苦,不找你是怕让你伤心。”

    明犀一句一句回应明恻的所有顾虑,不让他有心里负担:

    “容家在海市扎根多年,再加上你把天犀发展的这么好,所有人都知道那你的家人,不敢轻易和容家作对,本就不会有什么公事上的麻烦需要找上你来解决。”

    明犀窝着他修长干燥的手掌心相扣,平缓的语速抚平了明恻泛起的涟漪:“他们不是你的义务,哥哥已经做得很好了。”

    明犀还想到另一点,之前一直瞒着明恻,是怕他觉得别扭,但现在有意逗他开心,想起也就说了:“而且哥哥没发现?舅舅有点怕见你。”

    “为什么怕见我?”

    明恻被忽然的直言反应不及,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和明犀在一起理亏的是他,这么多年的风言风语,他和明犀的关系早就不是秘密,容家肯定也知道了,就算有什么矛盾,也该是明恻羞于面对这位明犀的长辈。

    想起当年暴跳如雷,气的恨不得亲自去地下,好向母亲谢罪的容慎修,明犀轻笑一声道:“舅舅觉得是我把你带坏了,他没脸见你。”

    这话自然是修饰过的,原话明犀忘得差不多了,但清楚记得他急火攻心,想把明犀回炉重造的羞愤难当、无地自容。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恻颅内一震,他从来以为容家最多在这些年才知道,也没有收到过容家的责问,默契的双方逃避着,可按明犀所说,他们早就知道了?

    “沈答。”

    明犀提示他大致时间,将过程简短的一笔盖过:“只有舅舅一人知道,我让他别打扰你。”

    想起沈答,明恻觉得悬着的心可以就此死了,痛苦的闭上眼有些绝望,罕见带着些有气无力的控诉:

    “可沈答一开始就知道啊。”

    顿了顿,不死心的确认道:“沈答告诉他的?”

    “是啊,也就晚了没几天吧。”

    还晚了没几天!

    在明犀走之前,他们已经在一起整整两年,明恻以为是晦暗见不得光的地下关系,可这么大一个舅舅一早就知道。

    明恻一时不知是该对沈答实施迟来十年的灭口,还是为年事已高的荣先生着想,今天原路返回。

    而当事人明犀在瞒了他这么久后,还在没心没肺的安慰他,自认为体贴的拍着明恻的手道:“所以见他不用有压力,他不哭着向祖宗给你道歉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