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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尽管中国的房地产行业日日暴雷，资金断裂，整体一路西行，但是截止到目前为止绝大多数人一旦买了房子，这辈子就永远陷进了贷款的深渊里。爱情也是一个道理。 杨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崇应彪心里买了个房子——然而，充其量，就是一狗窝。 但是杨戬想不通，它怎么就那么昂贵？那么有吸引力？怎么就把崇应彪勾得，吃定这辈子就是它了，连只和他一个人zuoai这种圆满的话都说出来了。 杨戬觉得这太可惜了，怪他自己不好，把崇应彪无缘无故拖下了水，一手毁掉了他们之间完美的友谊。 他还在那里想呢，为什么一定要把友谊转为爱情呢？爱情是狭小的、充满破坏欲的、私有化的，在杨戬眼里，他相信人性本善，崇应彪是个好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崇应彪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杨戬在想要不要把那座狗窝拆了，然而他却不知道那座小小的、不成形的建筑物对于崇应彪来说是“活着”两个字，而不是简单的爱情的意义。 崇应彪在心里说，那是彪彪的移动城堡，谁都不许碰。来了点护食的脾气，谁碰就跟谁翻脸， 杨戬感到忧心忡忡，目前只能从长再议。他实在累的不行了，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杨戬的人际关系就和他的饭量一样三餐不定，也有时候一天两顿，肠胃大多数都是比较轻盈的状态。今天和这么多人接触下来已经属于超常发挥了。 杨戬对崇应彪说，那，我们改天再说吧。 崇应彪说，哦。 崇应彪吞吞吐吐，眼神飘过来：“那你一定要记得。” 杨戬推开门，去拉他：“走吧。” 要不是两个男生勾着手一道走路看上去太奇怪，否则崇应彪真的很想跟杨戬勾着手一起走。这个想法就像一只小怪兽的爪子，在他心里一直挠啊挠啊，痒得刺挠。 校园里初夏的路灯下聚了一群不知死活的蛾子，结成一团团飞舞，像刚尝出爱情滋味的男女对象被诱惑、被引导、被信仰，向往着能从彼此的感情之中得到永生的力量。 快到宿舍楼下，崇应彪还是没有忍住。他就是喜欢做这种飞蛾扑火的事，拉住杨戬的下巴，吻住亲了他一下。 “哥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杨戬被吻得有点不知所措，左右看看，发现就地想匆匆逃了的不只他一个人，崇应彪已经跑得没影了。 杨戬回宿舍。洗澡，累死，在浴室他洗了半个多小时，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还是有一种异物存在的感觉，但其实已经洗干净了，遂放弃，跑到床上摊成一张猫饼。 姬发还没回来，杨戬本来还想等他，但是洗澡热水太舒服了，大脑被荷尔蒙浸泡得很足，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也就半个多小时后，姬发背着书包、抱着一叠文件回来了。这些文件都要汇总成工作表格制成电子表存档，所有信息都需要核对不能出错，所以这周末他不回西岐。 姬发也觉得时间不早，自己轻手轻脚洗完澡赶紧睡觉，今天的活干不完明天再说吧，等会就把闹钟关了，明天周末，他和杨戬睡个懒觉。 没想到杨戬自己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就醒了，从楼梯上下来，光着脚就过来迎他：“好晚，怎么这么忙？” 姬发听了有股甜味化到心里，但是嘴里还是酸溜溜的：“最近确实很忙，又没人来帮我。我不辛苦，我命苦。” 杨戬寻思，不是有副会长南宫适帮你吗？那人一看也是个工作狂，你们两个加一起还完不成的工作量，那得多到什么程度？ 姬发也累了，既然杨戬醒了，他就不需要轻手轻脚了，摊在椅子上，打开抽屉，掏出几包维生素软糖，小熊形状的，维生素B一颗，叶黄素一颗。自己嘴里塞一颗，把杨戬拉过来喂一颗。 杨戬想说自己已经刷过牙了，但是他把那叠文件的厚度看在眼里，就把话都咽了回去。 杨戬没想到担任学生会会长居然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要是姬发每周都像这样点灯熬油、事事都亲力亲为，那等到高三怎么办？ 姬发却看见杨戬刚一觉醒来、洗干净气色极好的样子，反观自己，一脸疲劳相，更重要的是心累，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又想起杨戬和殷郊有一段说不明道不明的关系，不由得怒从中来，伸手去拧他脸颊。 姬发尖锐地指出：“好你一个负心薄幸杨戬！我就一个月没见到你，我俩什么时候分的手？！” 杨戬听了直接梗住—— 杨戬眼神呆滞。 杨戬舌头打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练了一个多学期的普通话在百口莫辩之中光速倒退，艰难指出不妥之处：“明明是你，幸的，我……我怎么感觉我没占到理……” 姬发哼了一声，不解释，扭头去洗澡。 杨戬听着那洗澡的水声响起来，要不自己有空帮帮他？ 不过这件事有点不好开口，杨戬觉得外部同学始终不能插手学生会的事情，但是他和姬发的关系非同一般，只能没事就找个机会提一句，挑些那种不重要的事，能帮就帮。 杨戬本来是要跟姬发说，不过等来等去又给他等困了，回床上蜷成一个球，抱着被子，算了，以后再说吧，不急。 杨戬打了个哈欠，连姬发洗完澡出来，突然来了兴致拉他一起做身体管理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杨戬一摸自己身上、脸上，感觉滑滑的，他对自己的肤质很清楚，不知道姬发昨天晚上把他擦了几层身体乳才擦成这样，摸起来那个嫩哟，那个滑哟，把所有男人的体味、汗味、口水味统统擦没了，只剩下一股淡淡的柠檬香。 杨戬起床去厕所，拉下裤子才看见小腹上被人用油性笔多写了一行字。 “我的奋斗”姬发留。 非但没提yin诗，还带点正能量。意外的令人羞耻，怎么搞的。 杨戬看了想死的心都有，尝试用水和沐浴露擦了好几遍都没擦掉。 得。 最近一段时间他肯定是不能见人了。 杨戬冲出厕所，一把伸向还在美滋滋睡懒觉的姬发。 姬发，姬发。不许睡了，那么多活还没干呢，山里的鸡都打鸣好几遍了，这把年纪你怎么能睡得着的！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今天就是来监督你干活的，跟我撒娇没有用不好使！掀被子！起！ 姬发翻个身，充满怨念的眼神看着杨戬，终于坐起来，好好好别唠叨了，听你的，我起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