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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驕奢無德的長公主20

    

第41章驕奢無德的長公主20



    “真是一窩蠢貨,”曲從溪一大早就要來趙傢俬賬,才翻兩頁就不由低聲嘆道。

    這趙明松身份唯一的可取之處便是作為駙馬,他李代桃僵後也沒把趙家看在眼裡,在獵場一行後更是直接處理掉了一些關係,還打算找個由頭和趙家徹底割裂。

    只是還沒斷乾淨,這火就要燒到身上來,如今公主府被盯得緊,金蟬脫殼這招總歸是下下策,他也不想再逃,就只能多費心了。

    曲從溪尋著賬本里可用的漏洞,收回不必要的情緒,坐在桌案前又翻過一頁。

    “別莊的人我已經救下,你要的傭戶也找到了,只多不少,還要什麼?”影一沒有敲門直接走進了屋,刻意加重了腳步,語氣平平,眼中也沒什麼惡意。

    “侍衛長果然有幾分本事,”曲從溪沒抬頭,端著一幅翩翩君子的禮貌架子,接著又說了幾件差事,還不忘補一句,“公主讓你從旁協助,想必閣下不會草草交代底下人去辦的。”

    “為了主上我自辦妥一切,你也是。”

    影一併不在意這些陰陽怪氣,一板一眼回覆,行了個拱手禮就轉身離開。

    他確實有不甘,但這不甘對上對江若離的忠心與聽從,就好像一捧水被潑進火海即刻蒸發,就連顯現出的厭惡也叫人不痛不癢。

    若是他當初重傷直接死了就不會給主上添麻煩了,這個念頭影一也只是偶爾想過,畢竟江若離和曲從溪相處時看起來...那麼歡喜。

    曲從溪倒是真心希望影一直接消失,可惜的是對方是江若離的屬下而非單純的面首,只能忍下來。

    他拿起筆勾畫出幾個日期,不時在旁邊寫下了幾個小字,字字尾鉤銳利,鋒芒外露,直到劃到賬本最後一頁,茶壺裡滿滿的熱茶也變成了常溫,越發苦澀。

    把趙明松這身份洗成不知情避免牽連怎麼夠,讓牽扯出來的氏族足夠多,攪渾整缸水讓人忙起來才好。

    曲從溪下意識轉動拇指扳指又坐了片刻,用一杯茶潤喉後才喚來自己手下,把理好的賬本遞了過去。

    因為計劃得倉促,最好的結果大概是維持現在的日子,一個鏡花水月般的平靜。

    這實在是可悲,曲從溪這麼想著面上卻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淺笑,出了屋子問了幾個人走到府中水心榭。

    江若離正在看著話本,看著桌案上出現的陰影,眨了眨眼就已猜到是誰:“現在出城還來得及。”

    來人嘴角的笑意消散,俯視著江若離的面容:“我是駙馬,怎能與殿下分居兩地?”

    “那就別光站在那,你昨天不是沒休息好麼。”

    江若離一手壓著攤開的話本,另一隻手捻著曲從溪的衣袖,沒用什麼力氣就讓人坐了下來。

    曲從溪順勢落座拿起桌上的團扇,繡面花團錦簇的團扇被那素白的手一執,越發豔麗。

    他的視線依舊纏人得緊,專注中有著幾分審視,江若離全然放心把人手交給他差遣,現在也沒過問一句,這不能單單隻用信任解釋。

    也許這個女人只是端坐高臺之上的驕縱看客,隨性選定了一方,被下注者即將失敗退場,她有些看不過才丟下一把刀。

    這把刀根本不足以扭轉戰局,卻叫人生出些微薄的希望,這是何嘗不是一種殘忍。

    “喏,”江若離靠零食就已經吃到七分飽,順手再次拿起一片豬rou脯,想了想還是遞給到曲從溪嘴邊,“我覺得味道不錯,你也嚐嚐。”

    曲從溪握緊了扇柄,腦海中的思緒被打斷,囫圇吞棗般一口咬進嘴裡,唇不小心蹭過江若離的手指。

    他若無其事垂下眼眸,平時所見rou乾都是純鹹口,咀嚼著嚐出調味中的蜂蜜後,曲從溪有少許詫異,嚥下還是給出簡短客觀的評價:“很好吃。”

    江若離順勢把盛著零嘴的乾果碟推過去,似嗔卻笑:“你早上都沒吃多少。”

    臨近日中,窗外的光線越發強烈,金色的陽光探進屋內,照在人身上燦爛而明亮。

    光影之中江若離琉璃色的眼眸顯得更為清澈,美而深情,配上那抹淺笑,說是教人溺斃的溫柔鄉也不為過。

    曲從溪口腔中還殘餘著少許蜜味,他放下團扇取出隨身攜帶的帕子,一邊應和一邊自然牽過江若離的手,細細擦去那手指沾上的少許油汙。

    一個人若是有了心,只要不是智力有缺蠢笨如豬,對著心上人是疏忽不到哪裡去的。

    曲從溪擦拭完把帕子放在桌角,有樣學樣直接捏起一片rou鋪繼續吃著,心中的焦躁也漸漸平復大半。

    偏偏這時候來人打破了水榭中的平靜,墨娥一邊轉述著小黃門帶來的口諭,一邊觀察江若離的表情,不由多問了一句是否要傳醫女。

    “他難得召見,我稱病不去說不定錯過什麼...”

    江若離手裡話本翻得差不多,正是毫無計劃的時候,思慮過後還是決定出門,她起身準備去換件衣服再出門,不忘和曲從溪提了幾句,叫人放心。

    曲從溪是放不了心,但又能做什麼呢,所以只是眼見人離開也沒有阻攔勸說過一字。

    水心榭光線依舊,桌上點心亦風味不減,曲從溪低頭看著果碟,眉骨下方呈現一小片陰影。

    他不喜歡要用手拿著吃的食物,粘膩掉渣都讓人不適,總覺著狼狽不潔,用放在一旁的髒帕子把自己的手擦了擦才感覺好些。

    起身往窗邊看,水面波光粼粼實在美麗,曲從溪卻莫名感覺壓抑,似乎會發生什麼不詳之事。

    江若離出府時身穿齊胸襦裙,料子是香雲紗,裡頭再加了一條襯裙也不算悶,但進宮下轎輦這段路還是曬得厲害,她透著鞋底都能感受到地上的熱氣,到了含涼殿內臉上還有少許泛紅。

    江若離坐著吃完一小碗甜酒冰酪,散去身上熱氣,蕭淵才姍姍來遲,在高几個臺階的主位上落座。

    “皇姐可知道趙家近來又做了什麼好事?”

    蕭淵其實沉得住氣,但還是把人請來了,說出的話也帶著刺一樣,似乎迫切想要證明什麼。

    “不知。”江若離要微仰著頭才能看清蕭淵的面容,回了話就不想費力,乾脆看著織錦絲綢地毯,一心二用欣賞著。

    手指敲打桌案的聲音有些沉悶,蕭淵三言兩語數落清趙家的罪狀,期待著江若離驚慌失措,或掩耳盜鈴想矇混過去,又或者不以為然也好。

    “犯了這麼多事,想必是歸大理寺秉公處理,不知陛下說這些是何意。”

    “皇姐性情...,”蕭淵微妙停頓了一瞬便臉色越發冷漠,語氣更加不善繼續說道:“趙駙馬也脫不了干係,朕只是不希望待到大理寺去拿人時,堂堂長公主罔顧律法,讓天家蒙羞。”

    “哦,若是本宮非要保下駙馬呢?”

    “趙明松這等故作清高蠅營狗苟之輩你也要護他?呵,如今我真懷疑他行了什麼巫蠱之術。”

    江若離覺察出些不對勁,收回落在地毯上的注意力,仰視著高座心思一轉才開口:“陛下不也希望我保他?這樣再怎麼處罰我也能保全仁義,說不定還有人誇聖明。”

    並不是因為這,蕭淵閃過這個念頭,十分惱怒,但他又確確實實想過這種可能,怒火便不上不下難以宣洩。

    他太想掌控一切了,不管是龍衛,還是讓他幾次失了方寸的江若離。

    在讓人窒息的沉默中,江若離不再正襟危坐,手靠在桌案支著下巴,大大方方望向臺階上的高座,再次開口:“你還是看不慣我啊,何必如此。”

    宮人早就在蕭淵出現時退到外面,偌大的殿內只坐著兩人,再小聲的話都能聽清,更何況江若離並未收斂,這句話效果便越發顯著。

    “你既然這樣想就該安分些。”蕭淵幾乎是咬牙切齒才讓語氣聽起來平靜,他不該這樣易怒,也本不會這樣易怒。

    殿內兩人位置一高一低,處境一個穩如泰山,一個岌岌可危,但實際上看起來卻恰恰相反。

    高高在上的臉色僵硬,仰視他人的反倒笑意盈盈,眼中傲氣叫那眉眼越發奪目。

    江若離不客氣地展露攻擊性,甚至有些咄咄逼人:“若是不安分,陛下要趕盡殺絕還是流放幽禁?”

    “以你現在的做派,我現在就能治你不敬之罪。”

    到底有了準備,蕭淵還是即刻恢復了在朝堂上的威嚴,高高在上冷酷無情,彷彿從未在一個女人面前失態過動搖過,想叫江若離認清現狀。

    “那便罰吧。”

    江若離已經不想再應付這套封建社會的制度,毫不客氣踩踏壓低蕭淵的底線,而且誰讓這人這麼好逗呢。

    話語未落,她便起身朝著門口走去,豔麗裙襬蓋過鞋面如流雲般在地面掠過,沒有絲毫停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給我站住——”

    可惜這句話未能讓女人遲疑,眼見著那背影越來越遠,蕭淵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語氣帶著些許狠意:“你不怕被治罪,那其他人呢?”

    江若離慢慢轉過身,她是有在意的人,可不管是誰都不足以讓她在這個沒有衛生巾電腦飛機的時代多留一刻啊,她不但沒因為這威脅生氣,還有些好笑:“我以為你不會這麼直白。”

    “   左右在你心裡朕本就是個會威脅人的偽君子。”

    將人留下後蕭淵也不知還能說什麼,他們每次交談不是疏離客套,就是...,但就這麼讓人走了,卻是叫他不甘心。

    “陛下還有什麼話直說就好,如果沒話說還不讓人走,也太不講理了點。”

    江若離並沒有重新回到座位,而是趁著蕭淵出神時走到臺階下,提起裙襬一步一步踏了上去。

    “你現在是什麼禮數都忘了嗎?”

    隨著距離一點點被縮短,蕭淵隨口訓斥道,可一沒叫宮人,二沒要罰的意思,隻眼睜睜看著人走到他眼前。

    “又不差這一次了,說起來我也想起有個人好生無禮,”江若離猛地伸手把蕭淵推倒進那張圈椅裡,這會兒換她從上到下打量人了,。

    “你——”

    “在春獵時我睡得沉,醒來卻像沒休息好,所以我大膽猜測說不定有個採花賊給我下了藥。”

    這突然一問對蕭淵卻比定身符還管用,他原本要支起的身子一僵,仍憑胸膛被那隻素手壓著停下了動作,就是姿勢實在彆扭。

    而江若離原本只六分懷疑,現在就便成了十分肯定,一手按著人,一手用食指撥開蕭淵嚴實的上衣交領。

    蕭淵因這動作露出的面板不多,但上下滾動的喉結和越發明顯的血管筋絡已經毫無遮掩,除去他那張還板著的臉,身體完全沒有任何抗拒的表現。

    江若離半俯下身,湊到蕭淵臉頰邊繼續說道:“我現在捉住了這個採花賊,弟弟你比我懂律法,敢問這種行徑要怎麼罰。”

    蕭淵彷彿怕了那近在咫尺的呼氣,微紅著臉把頭偏向另一邊,好似真心清白無辜:“...什麼胡亂猜測,你用這種說辭還投懷送抱不覺得羞愧嗎?!”

    要不怎麼說搞政治的傢伙都有幾分表演天賦呢,但有這天賦的人卻不都喜好玩弄政治。

    江若離對蕭淵的嘴硬不以為然,把手順著那變鬆垮的衣襟探了進去:“怎麼沒有包紮,你當時那麼重的傷已經好全了嗎?”

    躁動不安的氛圍硬生生被這句話淡化,蕭淵原本繃緊的神經突然鬆弛下來,臉色極力維持也顯現出幾分侷促:“不過是小傷,我還沒那麼弱。”

    “那就好,”江若離那手轉而不安分地在男人的胸腹勾畫,四處點火,不一會就有一抹潮紅色爬上了蕭淵的脖頸。

    殿內冰塊用量充足,溫度甚至稱得上冰涼,蕭淵還是覺得全身都快要著火。

    只是就算他碰上江若離行事有些荒唐,可這個時候卻還記著現在是白日,而這所宮殿多用來處理公文,甚至是會接見依仗官員的地方。

    “夠了!這裡不是什麼寢宮!”

    蕭淵捉著江若離手腕一拽,把人按進了自己懷裡,禁錮住‘罪魁禍手’。

    他試圖慢慢調整呼吸冷靜下來,考慮該到一會兒哪個地方,可憐那張一人用的圈椅就這麼猝不及防承載了兩個人。

    “明明是同出一脈,我可是心甘情願認罰,”江若離興致正好,於是盡力想從蕭淵身上起來,被那已經挺立的roubang抵到便更放肆,“弟弟傷都好了,也該老老實實認罰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