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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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纯阳宫。 一抹比夜色更黑的身影,信步走在荒无一人的太极广场上。玄色的袍子是一抹血红的镶边,腰间的笔随着人的走动而摆着。 这黑色人影来去无声,寂静的纯阳官仍旧寂静。 纯阳大师兄的房间还幽幽有些烛光。他一人守在床边,床上是冰凉的身体。而房间内的气氛,感觉比床上的人更加冰凉。 吱呀一声,大师兄应声抬头,屋外进来那名墨衣男子,给屋内带来一袭寒气。“阿沉。” 名唤阿沉的万花弟子毫无反应,擦过大师兄肩头,径直走到床边察看,只瞟了一眼,便从鼻中泻出声冷哼。 “地坤。” 烛火暗淡,看不清楚大师兄此刻的表情。“与你一样的体质,心生同情了么?” 大师兄只是凝视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华清歌,满心复杂,却无法吐露。他缓缓启唇道: “他....你能救吗?”“可以。” “那..... “但或许他死了更好。 大师兄踱至床前,缓缓坐下,已没有平日里严肃亲和的师兄模样。有的,只是满满的不忍。 “救吧。” Y 带他去万花谷. 和满满的决心。 “就按 你之前对我做的一样。” 翌日,纯阳高阶弟子华清歌的葬礼低调举行,知情者寥寥,大部分传言光怪陆离,不久便无人谈 *华清歌视角 华清歌第一次见到叶泉州时,以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温和,有教养,时常带着笑。 就像大师兄,和那群普通的弟子不一样。然而华清歌的期望终究还是破灭了。 冰天雪地还是那个冰天雪地,纯阳依旧是纯阳,他也和其他任何人一样。 华清歌听见周围叽叽喳喳议论他的声音,很吵。华清歌剑术一直在同届弟子中名列前茅,他只不过是对练时打赢了一个平日练功偷懒的弟子。大师兄还像往常那样,将坐在地上的弟子扶起,再夸夸华清歌颇有进步。 华清歌远离喧闹,继续独自一人练剑。 整个纯阳官华清歌只愿意和大师兄说话,也只愿意应大师兄的声,其他弟子都 8 庸俗无聊,令人厌烦。华清歌也明白,大师兄是所有人的大师兄,要想多和化话,只能苦练剑术,才会多受表扬,所以华清歌努力攀到最高峰,不愿意让任何人超越他。 华清歌天赋不高,但总会偷偷省出时间练剑,大师兄总是对他夸赞不停,其余弟子鄙夷不满。 但是在一旁瞧着华清歌的明黄身影,即将改变华清歌的现状。当大师兄口中说出“叶泉州”时,让华清歌觉得那样刺耳。 当华清歌心里还在和夺了他风头的叶泉州赌气时,他已经站在了叶泉州寝屋门□ 当叶泉州将他放倒在地,华清歌看见叶泉州近在咫尺的脸,竟觉体内异样翻腾,灼热非常,身体里像有什么激烈涌出。 直到叶泉州嗅着他味道的鼻尖触到他的皮肤,华清歌才猛然惊醒。我讨厌你。 我很讨厌你。 华清歌对着叶泉州狠狠留下这句话,便仓皇跑回自己的寝屋。他不知道自己是 ,时,心跳得好像快要题出来,身上又热又难受,那难以启齿地方竟有些瘙痒难耐。华清歌像一头濒死的小兽,紧张又害怕,这异样无从考究,他身上软弱无力,只能艰难地在床上蠕动,将被单扯得乱七八糟。 叶泉州..叶泉州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滚落,华清歌这口气怎么也消不下去,只好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摩挲往下。华清歌从未做过这事,但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生涩地摩擦撸动。 眼前想的,是叶泉州的脸。华清歌竟然觉得想哭。 截剑山庄来的小少爷,天赋卓越,受人欢迎,使得一直孤身一人的华清歌更加极端。他就像温暖的火盆,大家都围着他,只有华清歌一个人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但现在的叶泉州,又像一个巨大的火炉,烤的华清歌口干舌燥,热浪升腾。 无论是寒冷,还是灼热,华清歌都得受着。 带给他痛苦。 叶泉州和那些纯阳弟子们一模一样,甚至更加过分。 就在那次寝屋门口败给了他,叶泉州就与各弟子声称,若是华清歌再欺负人,便可告与他去。 到底是谁欺负人! 华清歌羞耻地自渎着,汗水浸湿了袍衫。 自那后,华清歌被排挤得愈发严重,而自己的身体,却羞耻地沉沦在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到底是为什么,叶泉州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他到底使了什么邪术,让一切都变得无法理喻。我讨厌叶泉州,非常非常讨厌。 我要比讨厌他们,更讨厌你。叶泉州,叶泉州。 叶..泉州 华清歌意识模糊地说出一个名字,终于精疲力竭地睡去。 这之后的日子,华清歌度日如年。 周期性的情潮,华清歌越来越难以抑制,他一直怀疑这是叶泉州和他那群讨厌的跟班们为了捉弄自己而要的把戏,而且华清歌也几次注意到,叶泉州偷偷看他。 华清歌越想越生气,他们越是想看他出丑,他就越要稳住。叶泉州越是厉害,他就越要惨烈败他。 每到身体的燥热感又来临时,华清歌都半夜在寝屋门口练剑,起初似有效果,但久而久之,他的身体绵软到连剑都拿不住。 华清歌才渐渐感到绝望。 他的剑术一落干丈,他与叶泉州,差距越来越大。 华清歌看不到叶泉州偷偷看他了,他也再也看不到叶泉州的视线了。 纯阳的弟子们都逐渐长大,接近成年,那羞辱的情事,华清歌靠自己的力气,已经无法解决,后xue内里癌痒如蚁挠,可是他没办法 没能力解决后面的问题。 华清歌难以想象,叶泉州到底用了什么,竟害他害了这么久。直到华清歌被一群同修坑害,罚去打扫藏书阁时。 有一本书,一下碎光了华清歌的自尊。那书中记载,寻常难以理解。 华清歌好几夜的难以入眠。 天生便只能承欢人下,地坤体质.....这教人如何接受。又是一年,弟子们纷纷升入高阶。 这天教书先生不在,弟子们便被遣到藏书阁。那个所在华清歌是再也不想去了。 华清歌心事重重的在门口闲逛,不料从藏书阁突然冲出一个身影,一头撞上华清歌。 在华清歌还未分辨来人是谁,一股奇异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味道竟然勾人心弦,勾出华清歌好不容易才隐隐压住的火燎欲望。抬头分辨出气味来源,竟是叶泉州。 那人脸颊微微飘红,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华清歌,一片复杂。 这样的神情看在华清歌眼里,竟没有平日里那般厌恶疏远,叶泉州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勾得华清歌恨不得扑进这人的怀里,被这安心的气息包裹沉沦。华清歌不禁向前倾身,却顿时五雷轰顶。 气味,藏书阁,叶泉州.....天乾。 关键词在脑内组合在一起,华清歌硬生生擦过叶泉州的身体,头也不回地逃了。 这一天的夜晚,欲望在华清歌的体内极度叫器,烧得华清歌连基本的清明都要保持不住。 叶泉州.....然是叶泉州..... 华清歌粗暴地安抚自己,但怎么也压抑不住,他很热,热得像要融化,华清歌难以接受这样的状态,难以接受自己这样沉沦在情欲中,更何况.....这样激烈的反应,原因是叶泉州。即便这是身体的本能,他根本无法阻挡。 华清歌守着最后一丝理智,奋力爬下床,磕绊着冲出寝屋。 外面是一片雪夜,干净茫茫,寒冷给华清歌带来一丁点的清醒。华清歌颤抖着跪在雪里,一手抓了把雪,竟大口吞吃起来。 一口一口,华清歌给自己塞着冰凉的雪粒,好像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痛苦一样,直到手指和嘴唇冻得僵硬,直到嘴里已经呼不出任何热气。 华清歌趴在雪上,他的眼泪早就涌出,但是却流上,冰凉冰凉。 叶泉州......全是叶泉州. 华清歌想的,华清歌念的。 全都是叶泉州。 再过了一段时间,华清歌只能用厚重的衣服来隔离地坤甜腻的香气,和避免敏感的身体与外界的摩擦。现在仿佛有人轻触他一下,他就要敏感地颤抖。 华清歌裹得厚实,练剑动作臃肿笨拙,不料几名弟子竟使坏将他绊倒,华清歌便与他们撕斗起来。 他的防护,成了他最不堪一击的薄翼。 衣服被一件一件撕扯,身体被一下一下推cao,寒冷灌进他单薄的衣内,皮肤上的摩擦,华清歌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大口喘着气,被那群嗤笑着的人们蹂躏至极,华清歌就连心底的反抗,也将要放弃了。 毕竟,上天早已让他毫无反抗的能力。 世界旋转昏眩,又是雪的触感,华清歌又倒在了雪里,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几乎不着寸缕,他也感受不到自己的眼泪流出,结成冰粒,和雪一起,包裹着自己. 他只知道自己躺在雪里,冻得他身体僵硬发紫的雪,现在是他唯一的屏障,唯Ι 题,唯一的安全感。 冰天雪地,华清歌感觉不到寒冷,他的心,已和这雪一样冷。意识完全消失时,他仿佛看到一抹黄色的光。 华清歌醒时躺在陌生但是舒适的锦被里,身体末端才刚刚有些感觉,便看见叶泉州端着碗推门面 又是他,又是叶泉州。 华清歌愤怒的打翻叶泉州送到他嘴边的姜汤。不需要你同情我。” 这个举动在叶泉州脸上反应出一些愠气,华清歌心里沉了一下,用双臂推拒着靠近的叶泉州,不知是怕他再将自己丢入那冰雪之中,还是怕叶泉州那强烈的特征气味又在渐渐地包裹、侵蚀他。 “听着。”他听见叶泉州说,“我知道你在发情。仿佛一声炸响。 我知道你很难受。 “我想帮你....”. “清歌......” 华清歌终于哭了。 叶泉州掰开他的身体,将他暴露地一览无余,狠狠地进入他,摩擦他,爱抚他,亲吻他。 华清歌接受着这一切,身体跟着摆动,手指要将床单都抠破。.不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吗. 为什么要帮我.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伪善 “清歌 我弄疼你了吗 ?”为什么如此温柔 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你.“清歌·...我想听你的声音....”为什么你这么可恶. 叶泉州.. 叶泉州. “叶泉州.....我讨厌你。 叶泉州再无言语,只是更加用力顶撞着华清歌柔软的rouxue,项得华清歌再也无法抑制,呻吟、泪水、情欲、委屈、痛苦和欢愉,什么也抑制不住。 直到叶泉州顶入那危险的花心,华清歌终于害怕了,他知道叶泉州如果射在里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对叶泉州退出去的恳求,还不如花心收缩的挽留来的有力。 华清歌又一次败了,败给了本能,败在叶泉州的身下。他终于感觉到眼泪一 象一条长着硬刺的毛虫在脸上碾压蠕动,每爬过一毫都是深浅血淋的痕迹。 他揽住叶泉州的颈脖放肆大哭,他和叶泉州诉说他心底的痛苦,脆弱的自尊,还有多年的孤独,虽然他哭 司句都无法组织,但是他一直说,一直哭,掏心掏肺。 叶泉州- “叶泉州” “.我害怕....怕你和他们一样....“和他们一样讨厌我” “但是我做不到....”. “我很痛苦..痛苦得想要死掉了...“你现在满意了吗?” 华清歌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全给了叶泉州。就连心底最隐秘,最悸动的源头。 那是折磨着华清歌的一切一切的源头。都告诉了他。 “.我喜欢你_叶泉州” 再无人说话,只有布料摩擦声和射精时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交叠一室。华清歌在做梦,时而游离在天际,时而又沉降到地底。 他仿佛站在桥头,桥下是一片星光流水,美丽耀眼,周遭灯火阑珊,热闹非凡。 桥上有一只长长的舞狮,蹦来跳去好生活泼,但明显感觉舞狮内中的人配默契,牵来扯去撞在一起,还未走近华清歌便前脚踩了后脚,后腿又撞了前人,咕噜咕噜都摔出狮子皮,摔在地上。 华清歌看楞了,只见那狮子头摘下来,竟是叶泉州。后头的狮子腿们也都揉着腰坐直了,竟是大师兄和一些同修的纯阳弟子。 叶泉州出了丑,坐在地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后面的人纷纷效仿。华清歌看他们,竟没忍住喷笑出来。 华清歌一直笑一直笑,笑得脸颊都酸痛,眼泪都出来了。 华清歌终于笑累了,抬眼看见叶泉州痴痴得望着他,看得呆住了,后面的人一起都呆住。 华清歌这才觉得面上一红,转头就逃。 直到华清歌逃得越来越远,一回头,又是空无一人了。华清歌醒了,在一片花从里。 他坐起来,竟是在一个小竹屋中,自己的身上铺满了花,起身时刷刷掉了不少。 床边的木桌旁坐着一位墨色衣裳的男人,用杵臼捣着药,眼皮未抬,只动了动唇: 暗い.” 这人噪音低沉,透着一股隐含的内力,那是华清歌认识的强大气息。 华清歌百般疑惑,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嗓子勒坏了点,不碍事。” 黑色的男人用指尖抓了点药末继续拥着。 “就是不能讲话了。” 华清歌抚摸纱布的手收紧了下。 “小声点还是能讲的。” 这个人 华清歌一阵无语,但他现在除了坐在床上观察四周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瞪着眼前莫名其妙的人,呆在这莫名其妙的所在。 那万花将草药挨个搓成团,—装进一个小瓷瓶里,挥手抛给华“抑制发情的药,你大师兄安排的。” 华清歌接了药瓶,惊讶地抬头看他。 “每次一颗。 花玉沉背了过去,一想到纯阳大师兄居然妄想让自己标记他那样标记华清歌,花玉沉就气不打一处来。 “药物可比天乾来得差得多了。” 这样不长脑子又同情心满溢的人,到底是怎样当上纯阳大师兄的。花玉沉想着与自己保持了多年关系的道士的身影,恨恨地掐了掐衣角。更何况,这个他满心关照的弟子- “再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你已经被那个小少爷标记了。 华清歌手上的小瓷瓶轱辘滚到了地上。花玉沉走过去帮他捡起来。 “你走吧,别辜负你师兄的一片好意。” 不过你要是不幸再遇到了那位小少爷。”“这药,就废了。” *五年后 恶人谷,平安客栈。 “堂主!堂主!” 叶 十泉州端在唇边的白水被几声呼唤叫停了,抬头望去,自己堂下的侍从气喘吁吁地跑来。 “怎么了?” “堂主!有批险货!谷主说要你亲自去押才放心!” 叶泉州不动声色地继续喝水,回想这些年来自己在恶人谷混出些许名气,摘了个堂主的位置坐坐,但有些重要或机密的危险任务上头总要亲点自己去办。 “说吧,这次在哪?”“浩气盟!” 噗 叶泉州喷了侍从一脸白水。 “下次再乱讲,就把你丢河里。 叶泉州站在船头,训斥了顿传信的侍从。本来只是从浩气盟附近送出的货物,被手下说得一惊一乍的,真是不给人省心 叶泉州揉了揉太阳xue,此时他身在横渡长江的货船上,虽然行程花了点时间,但跟接头人拿了一船货物,押回自己营地就算完成任务了。 “这次上面没有派人手?” “派了,堂主,一共六个死士,领头的是个甲字号,还有三位朱雀堂的侍卫。侍从给叶泉州报上名单,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悄声说道: “我打点过了,派来的侍卫里没有纯阳弟于叶泉州若有所思,随即点了点头。 叶泉州从不和纯阳弟子打交道,这一点,算是远近闻名了。没人知道具体的缘由,但都也尊重他人的个人隐私,不问不闻,也不为难他。 船稳稳地横跨长江两岸,叶泉州站在船头,看着船上的人来人往。 舱里走出来六个穿着黑衣带着鬼面具的人,这就是上面派来的所谓死士,没有名字,只以甲乙丙丁依次分级的编号传唤,死士从不露脸庞,只知道他们之前都各有故事,万不得已才沦落至卖命为生。 其中一位黑衣人,背着剑,身形消瘦,黑衣死士纷纷向他点头示意,这位应该字号领头了。 就是所筒的 叶泉州看着他们依次去到位置,那个甲字号布置完任务,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竟回过身来看了叶泉州。 叶泉州也看着他。 此刻突然水流涌动,数十把银钩竟从河底直由出,迅速设工版,晃荡颠簸。 “不好了!” “是水贼!” 叶泉州心道不妙,立刻招呼备战,轻剑出窍先断了三根银钩。“保护货物!!” “站稳了!” 长江水贼恶人谷也有领教过,他们身手极快水性极好,若是让他们蹬翻了船恐怕再难回天。叶泉州心下冷静,这情形自己也是料到过的,握剑的手不偏不稳,将勾上船的银钩迅速斩断。叶泉州的船上虽然人数不众,但个个精英,不急不躁,沉着应对,少顷,水面渐趋平静。 以为驶过危险区域,叶泉州稍且放松。“轰 ” 船底便传来闷声炸响。水雷!? 这群水贼是不是丧心病狂! 叶泉州心骂着,转头准备调派人员下水,只见一个背着剑的黑影蹬着甲板就窜进了水里。 这个甲字号死士,反应竟然如此快。 “楞着干什么?!还不跟着跳!” 叶泉州一声喝下,几道身影才扑通入水,江面上不久就浮出薄薄血露。没有折损,没有活口,货船成功到岸,此次有惊无险。 和接头人清点完货物,叶泉州揉着眉心走出营地,远远望见那个带头入水的黑衣死士,一身湿淋淋,右手捂着左手臂,像是受了伤。叶泉州不免多看了那人几眼,刚想走近看看情况,那人便进了自己偏僻小帐,拉上了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