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明天见。

    如果不是空气里残余的味道，庄研会以为这是自己的一场荒唐大梦，这一切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她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与赵暮凡重逢的那个晚上一致，发生的事却更为旖旎，而这一切的变故，都是从那天开始。

    赵暮凡的字与他本人的气质很相符，看似端正但锋芒毕露，淡漠儒雅的表象之下从来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个性。

    还有更多，是庄研不知道的。

    他看起来不像是会乱搞男女关系的人，但回味起来他好像又太会了。

    不过他交过女朋友，有经验也是正常。

    是庄研主动将关系拨成这样，赵暮凡显然也接受了，成年男女玩玩而已，他应该也是这样想。

    可还是不可避免地，庄研感受到一丝酸涩。

    那张字条最终被庄研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同时也将对于赵暮凡的情绪清理出脑海。

    只要不抱有期待，就不会失望，庄研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这晚庄研睡得并不好，躺在床上却总是想起和赵暮凡做的事，纠缠亲吻，交合放纵。

    庄研一阵烦躁，她很不喜欢被这样影响情绪。

    次日她一早就去了实验室，雪早就停了，积雪被铲起堆在路两旁，化雪的日子温度更低，庄研冻得缩进领子里，头脑清醒许多。

    有人堆了雪人，也处于融化阶段。

    进了实验室庄研发现多了好些礼盒，她正疑惑，师兄就拎了其中一个给她，“咱们的金主爸爸昨晚上送来的，说是讨个节日的喜庆，祝合作顺利。”

    “这个，是他们的小赵总亲自嘱咐，交给你的。”师兄郑重其事地递过来。

    “谢谢。”庄研接过来，有些不明所以，赵暮凡又在搞什么花样？

    生怕他再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庄研忍到午休时才打开，很寻常的一颗平安果，一个姜饼人饼干，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只有一串再寻常不过的祝福。

    【Merry   Christmas！】

    尽管如此，庄研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赵暮凡本人写的。

    她将整个礼盒包装翻遍，也没有任何异常，或许是她太过紧张了，庄研松口气，把东西塞了回去。

    新项目有了投资就方便施展开，庄研还是主攻老项目，不用分心之后干活也顺畅很多。

    虽是合作，但庄研和赵暮凡后面并没有太多交流，也少了再见时的尴尬，她也落得轻松。

    直到几天之后的元旦跨年，实验室全体人员交给了她一项重大任务，去给小赵总回礼。

    庄研在一众人员的注视之下，硬着头皮给赵暮凡打了电话问他是否有空。

    等待电话接通的那几秒堪称是她二十多年人生里最漫长的几秒，直到听见对方的声音。

    “喂，庄研？”

    正准备自我介绍的庄研愣住，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

    似乎是猜出她的想法，赵暮凡很快给了解答，“你的号码从高中起就没换过，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实验室的师兄师姐准备了些礼物，想问问方不方便送过去。”庄研一边戳手指，一边把准备好的措辞念出来。

    “稍等，我确认一下。”隔着电话，他似乎在翻看行程，片刻后回答，“明天下午可以吗？”

    “好的，没问题，那……打扰了。”

    赵暮凡沉默了一瞬，“嗯。”

    低低的声音，即使隔着电话，庄研却莫名觉得耳热。

    原以为他会就这样挂断，但庄研等了好几秒对方都没有动静，也许是忘记了，她轻轻出声，“那我挂了？”

    “好。”

    庄研手指立马点下去，但还是听到了。

    他说，明天见。

    完成了通话任务，庄研看向对面坐成一排的师兄师姐，瞬间懂了，“我明天还有……”

    “小庄师妹，明天你的活我们承包了！”

    “……”

    看来还是逃不过，庄研默默叹了口气。

    但她不免又想，明天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很快庄研开始唾弃自己，这才几天就又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总而言之，明天把东西送过去任务完成就离开。

    赵暮凡那么忙，应该没空搭理自己吧。

    庄研膝盖并拢，胸膛感受到一阵热，想起他的那句“明天见”。

    又想入非非地觉得意有所指，不免暧昧。

    很可耻地，她察觉到xiaoxue已经泛出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