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使人智商乘以三 03
这天晚上，沈耀重新拾起了那枚瓦片，躲进了无人在意的杂物间里。 这里地方够小，东西也堆的够满，既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又可以掩人耳目。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干过了。 但今天，他觉得他需要利用疼痛来证明一些事情。 在同龄人利用自慰获取快感的时候，他用自残，就能让心灵达到一样的慰籍。 沈耀蹲下身子，挑了一个正对着楼梯的角落坐下，长腿随意地曲起，借着杂物间里幽暗的环境，看着自己白皙刺目的手腕。 上一次自残留下的疤痕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伸出右手，指腹在原先那个位置摩挲了两下，稍微感受到了一点儿不平整的凸起。 沈耀冷漠地盯着伤口愈合的地方看了一会儿，朝它举起了手中的瓦片。 他对着自己，下手一直很重，一刀一刻，都是实打实的，毫不留情。 第一道血痕出现时，他的鼻头开始发酸了。 他吸了吸鼻子，强撑着继续划。 第二道血痕出现时，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 拿着瓦片的手开始颤抖，他仰头，生生憋回眼泪。 当腕上的血顺着小臂流淌下来时…… 手电筒的强光朝他打过来，沈耀一惊，瓦片从手中“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抬起胳膊，挡住光源。 李燃比他更惊讶，目光下移，看着他还在流血的手腕。 沈耀呼吸不稳，靠在墙上，认命般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平静开口： “滚出去。” 这是他最后的体面。他祈祷李燃在这种事情上能有点眼力见，最起码不要撕破、一定不要撕破。 但很显然，就如同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那样，李燃也并没有选择如自己的意。 “你……你没事吧。”李燃看着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有些担忧。 你受伤了，你需要去医院包扎。 但他紧接着又看到了沈耀扔在地上的那枚瓦片，豁口处还带着血迹。 他抿了抿唇。他认得这枚瓦片上的花纹，是他奶奶曾经无意间摔碎的那只陶瓷的身体的一角。 他犹豫了。 他觉得沈耀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去医院包扎，而是心理治疗。 可沈耀压根就没给他这个说出口的机会。 等待的时间太长，他的耐心显然已经遗失殆尽。 他咬着牙，情绪激动，眼神里满是戾气，拿手指着他，近乎怒吼： “滚！”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杂物间。 李燃吓了一跳，被他吼的连连后退。 沈耀捡起地上的瓦片，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腕站起身，出了杂物间的矮门，狠狠地剜了李燃一眼，低头快步上了楼。 李燃顿了顿，还是冲着他的背影喊出了：“哎，一定记得要包扎啊！” 沈耀没有回答，脚步声急促的响起，又很快归于沉寂。 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李燃站在原地，举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神。 后来他才知道，其实他那天自以为是的关心完全是多此一举，就算他不说，沈耀也一定会带上护腕去上学的。 他该是那样的，李燃想。天之骄子，名列前茅。 而不该是那天杂物间里他看到的那样，满身疮痍，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