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日男友

    因为一开始都说明白了是享受情欲而已，所以在被指责“花心”“不愿意负责”时戚娇妆是坚决不愿意背这口黑锅的。同一个圈子里的玩家基本上家境也都不差，总有几个不长眼又妄图死缠烂打的人想要找到她父母，通过向她父母哭诉的方式来给她施压。

    久而久之戚娇妆父母自然也知道了女儿在感情上的态度，孑然不同的是父母感情极好，只是衣食无忧的生活让戚娇妆过惯了安逸的生活，自然也不愿意吃感情上一点的苦，所以至今以来都站在情感的至高位。

    说“偏宠”可能都有些轻了，“毫无原则的溺爱”才是父母对待戚娇妆的态度。从女孩长到女人，她在学校和职场上无往不利的秘诀便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老师和父母或许看出她所言并非真实，但看着这张脸总会妥协。

    后来爸妈又生了个弟弟，也不是皇太子，而是“因为觉得女儿太无聊，和其他小朋友也不亲近，所以给她找个玩伴”。

    弟弟戚矫算是和她相看两厌，也深知她脾性，听闻她带了人回来属实还有些震惊，更别说是年龄跟他一样大的男孩。父母对此倒没什么表示，唐暃甜言蜜语正是长辈最爱吃的那一套。

    父母自然也是没怎么为难，只是问了几句：“那你和囡囡是怎么相遇的呢？她有时候耐心不够，但是我看她对你倒是蛮上心的。”

    唐暃道：“我和娇娇是在下雨天认识的……当时她不小心淋雨淋湿了，我刚好递给她一把伞，就这么简单，但是我一看到她就喜欢上她了。就像是盛放在贫瘠土地上的一朵鲜艳的玫瑰，让人不可能不心动。”

    戚娇妆被他这一句“娇娇”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虽然是他俩商量好的初遇情节，但是亲耳听见唐暃添油加醋地说出来，她还是不免有些恶寒。

    弟弟戚矫却是不屑地“嗤”了一声，惹人注目，母亲手撞了他一下：“小矫，客人还在这里，不要不懂礼数。”

    唐暃面色不改，只是当没听到一般用公筷给戚娇妆夹吃的：“娇娇吃这个。”

    父母对他的表现极为满意，问了几句听说是计算机系的，连夸几句脑子好，戚娇妆却是被这场自己安排的大戏搞得有些坐立难安，无他，只是这个称谓，还有唐暃表现出来的加倍黏腻的态度让她起鸡皮疙瘩。

    戚矫狠狠扒饭，用不善的眼光看着他，眼中满是不满，饭后，一番话也是说的极为难听：“爸妈，拜托，他都和我一样大了，小我姐九岁，鬼知道和我姐在一起图什么。”

    这话就等于是把戚娇妆和唐暃的面子摁在地上摩擦了，唐暃没说话，只是放下筷子浅笑着看了看戚娇妆，戚娇妆撂下筷子，揪着戚矫耳朵：“是啊是啊，我是老女人，包养他作为我的小奶狗、小情人，听到这话你满意了？”

    “姐你别捏我！别逼我动手，我都十九岁了不是那种任你欺负的小孩了……痛痛痛……你放手啊！”

    父母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笑着和唐暃说姐弟俩就这样。

    等戚娇妆教训完弟弟，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发现唐暃正在坐在她桌前看自己的一本成长相册。她本人不爱拍照片，所有的照片几乎都是父母留存的，从小学到大学，唐暃也是看了照片才发现她和自己是同一个大学，只不过早自己九届，他还在初中的时候她都已经在国外读研。

    戚娇妆走过去把相册合上：“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喜欢jiejie，自然也想了解jiejie的过去，不然jiejie不是总嫌我幼稚？”唐暃站起来在她的嘴角啄吻一下，“看了照片就好像我俩之间年龄的差距被填平了一样。”

    戚娇妆指甲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小学的时候我大学，九岁年龄差哪有那么好填平。”

    “填不平又有什么关系？我和jiejie在一起不就是缘分的一部分。就像有些人哪怕是你的同窗同学，现在也不再联系了不是吗？”唐暃笑道。

    戚娇妆对他的油腔滑调已经习惯，看着微信上父母给她发的消息道：“我爸妈对你挺满意的，只怕以后你要经常来我家做客了。”

    “那有什么的，毕竟我的时间都是被jiejie买下的，jiejie的父母对我满意，我应该感到荣幸不是吗？”他指了指高中的照片，上面的女孩儿染了一头桀骜不驯的红发，脸上贴了纹身贴，超短裙、扎在腰上随风飘荡的校服，吹着泡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比起这些客套来说，我更想了解jiejie的过去。高中时候没少和老师斗智斗勇吧？”

    言语中的调侃之意很浓厚，戚娇妆倒也不在意，与其说是被揭穿了叛逆时期的中二往事，不如说她也有些怀念那个时候，于是便随口问了一句：“那你呢，高中时候的你是什么样的？”

    唐暃有些感叹：“我啊……其实高中对我来说还真有些辛苦，因为没有奖学金补贴，靠着那点贫困生补助，就得经常起早摸黑去搞兼职，回来还得背书背到凌晨，深怕自己考不上一个好大学，这样就不能遇见你了。”

    “说什么奇怪的话呢，那时候我都在国外了，你上哪认识我去？”戚娇妆对情话的免疫是百分百。

    “开玩笑的，其实我是担心，自己不能得到一个好的未来，但是你就是我幻想中那个好的未来。jiejie，我在他们面前说的话并非作假，如果没有从自己原生的环境里脱离出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茶艺师、便利店服务员、调酒师，说不定过得也还不错，也可以遇见jiejie，但没如果没有缠着jiejie给我投资工作室，让jiejie的利益和我绑在一起的话……那说不定过不了几个月，我就会像jiejie的其他情人那样，‘泯然众人矣’了吧。”

    或许是下雨，而她又看着看他的原因，戚娇妆总觉得他眼睛灰蒙蒙的，就像是大海在阴天的天空下翻涌着不安的浪潮，无端传递出一种悲伤的情绪，只是她在与人相处的过程中看了太多这种悲伤，甚至看过更情绪化的歇斯底里的疯子，于是她很快从那一刹那被唐暃话语蛊惑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反而用一种更加深情的眼眸回望着唐暃。

    她的指尖挑开唐暃虚搭在相册上的手，先是一根手指钻入他的掌心，然后其他的手指像蛇一样，慢慢从手腕处爬上指缝，和他的手十指紧扣，她呢喃道，在言语中草草许下“永恒”：“是吗……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至少在我认识你的期间，我相信你我会有一个好的、你期待的未来。”

    “真的吗？”唐暃在他们扣握的手指上轻吻了一下。

    “如果我说是假的呢？”戚娇妆笑道。

    “别说是谎言了，就算是jiejie想要喂我吃砒霜，我也会像当做蜜糖一样笑着全部吃完的。”唐暃凝视着她。

    不过，明明挑起这个话题的是他，看到戚娇妆迟迟不接话后他又换了话头：“不过，jiejie的房间让我觉得很惊讶。”

    戚娇妆挑了挑眉：“惊讶在哪里？”

    “我以为你的房间会和自己的房子一样装修成一样的感觉，但是这里真的很像一个高中生的房间。”

    她的房间里摆放着一些可爱的动物摆件，衣柜的推拉门上还贴了几张欧美女星的海报，整体色调是马卡龙色系，中央的床还是早年流行的公主床的样式，和现在戚娇妆家里北欧风的装饰完全不同。

    “如果完全和家里一样也没什么意思。就当是怀念高中时的我自己了。”戚娇妆耸肩道，“你也不想陪我一起睡公主床吧，所以今天差不多就开车回去吧，你不是还要赶车回学校吗？”

    “jiejie这样用完就扔还真是让我伤心，明明你知道我明天没课的。”唐暃低笑道。

    出门的时候戚娇妆父母热情地加了唐暃的微信，和戚娇妆叮嘱了一句“玩够了差不多也该定下来，组个家了”，于是便目送他们出了门，路上依旧是唐暃开车。

    堵车的间隙唐暃的手机响个不停，他缠着戚娇妆帮他看一眼，大部分消息都是和他一起进行游戏创作的组员问的消息，还有一些是大学期间小组作业成员的讨论。最显眼的是一条转账消息，戚娇妆父母转给他的8888元，备注是【照顾费】。

    戚娇妆没那么在意结婚这件事，要是她父母真想看的话，等唐暃到法定年龄大不了她多花些钱假结婚就是了，只不过她看了这条消息之后的一路脸都是阴沉着的，唐暃倒是打开车载音响放了一些轻音乐，只不过让戚娇妆越来越火大，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出不来。

    果然，等到车开往车库的时候，唐暃就意料之内地听到戚娇妆道：“今天留下来陪我吧。”

    这已经是戚娇妆能说出来的比较带有请求意味的话，她刚和唐暃认识的那会儿，想要他留下来说的便是“今晚留下”，或者干干脆脆地把他摁在沙发上说“和我zuoai”。

    面对这样一个脾气不好的女人来说，吵架的时候其实占大多数，只不过唐暃实在很会提供情绪价值，每当他看到有那个苗头的时候，总能四两拨千斤，让情绪的火苗转化为情爱的火苗。

    戚娇妆将他拉进公寓里，还没开门便是压住他一阵热吻，眼中带着焦躁的情绪，他搂住她的腰，反过来将她抵在门板上，另外一只手掏出钥匙开门，等到打开门后，戚娇妆因为平衡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唐暃伸手撑住稳住她身形。

    戚娇妆有些惊慌未定地喘着粗气，唐暃一边啄吻她的脖颈一边道：“你生气了，jiejie。”

    “我没有。”她伸手解开唐暃的衬衫扣子。

    “你因为岳父岳母没把我当你的‘准新郎’对待，所以你生气了。地上有点冷，在这里做会冻感冒的，”唐暃低笑道，“起码得去沙发上。”

    她想做的事情向来是不管不顾也得做到，费力解开几颗衬衫扣子后她冰凉的指甲不断往下移，直到指甲尖勾开他的西装裤拉链：“我没有，而且我不爱你，为什么我要因为这个生气？这里挺好的，就这里，我喜欢门口的这几块地砖，当时我精心挑选了很久，和别的地方的花色都不一样，再说，我们还没试过在这里做。”

    “你生气当然不是因为我，虽然我会因为你不是因为我生气而感到难过，但是我又因为知道你为什么生气而感到开心。”唐暃边亲吻她裸露的肩头边道，“因为你的父母根本不觉得你现在一个人住算一个‘家’，他们执着地认为传统家庭都由一男一女组成稳定的婚姻关系构成，他们都把我当成你的鸭子，所以他们在临走前说了那样的话，给我的见面礼也不是这边习俗里的万里挑一，是吗？嘶……jiejie……你指甲上的水钻勾得我有些疼。”

    “你觉得他们没尊重你的自由，没尊重你独立的人格，哪怕他们爱你，但是他们依旧无法像你想象的那样理解你。”唐暃的yinjing被握在戚娇妆的掌心玩弄，很快就硬了起来，他不时发出愉悦的喘息，嘴里的话却未曾停止，只是放缓了声调，“jiejie不要再惩罚我了……”

    她伸过去舔舐在他的脖颈上，在唐暃的耳垂上狠狠咬了一下才出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猜透了我的想法所以你很得意是不是？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别说那么多，有的时候话说多了很让人讨厌——抱我去沙发，茶几底下有你尺寸的避孕套。”

    “jiejie才不会完全讨厌我的，是吧？”唐暃低笑着拦腰将她抱起，“毕竟你不会允许一个真正讨厌的人——cao进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