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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人比想象中还多。 也许是因为被净化和推特粉丝数量搞坏了数学概念,当真正抵达集合地点时,洁第一感想却有些脱线。站在他旁边的是之前比赛的胜利者,名为吉良凉介的日本瑰宝。和失去通往全国大赛道路的他不同,吉良是货真价实的胜利者,已经拿到入场券,提前收获“全国级”这一形容的任务。这样的人夸奖过自己的传球,让洁心中难得有些高兴。 他很喜欢被人夸奖的感觉。如果是被责骂,讽刺,他会有些低落,但被夸奖的瞬间那些低落情绪就会一扫而空。被认可的感觉总是最棒的鼓励,就算仅仅是随口一句夸奖,对他来说都值得珍惜。 不过,夸奖并不会影响他的决定,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集合地点的人相当多,多的叫洁想要躲在更隐秘的角落——不是他怕人,只是他作为净化天使的本能已经在蠢蠢欲动,眼睛试图睁开看清所有人身上的罪孽。不,就算不睁开也无所谓,他已经闻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罪孽香气,那是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们很容易积攒的罪孽。 虽然我知道同龄人,尤其是运动员很容易这样……但真的没想到这么浓厚。 洁站在吉良身后,小心的打量这些陌生人,旁边的吉良正在兴高采烈的介绍这里面的风云人物,但他并不关心。比起这些风云人物,他更在乎之后该怎么办——他可以确定这些选手都罪孽深重,甚至有的已经到了会影响身体的程度。可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下睁开眼睛,蓝色太明显了,就算用刘海遮掩也很容易被发现。他可以用美瞳,光线之类的借口敷衍过去,但不引人注意才是最好的。 毕竟他是净化天使也是足球运动员,他必须要保证两个身份都能稳定运转才行。 所以冷静点,听话。 他在心里安慰着,藏在裤子口袋里的天使专用手机正缩成一个由眼睛和翅膀组成的吊坠,躺在里面有些无聊的挥舞翅膀。这是主神给他的追加功能,不然手机那个大小很容易被发现,吊坠的话努努力还是可以带进去的——反正这东西不是金属制品,就算把地铁站的安检拿出来过一遍也不会有问题。 “哦——青森的梅西,西冈也在啊。” 吉良还在介绍着那些人的名字,洁也有所耳闻——只是一点点。他为了做净化天使,每天的时间都是以秒来安排的,实在是没时间了解什么同龄人风云人物。他认识的选手全都是和他打过比赛的,也就是输给他的人,和唯一赢过他的吉良。当然,毕竟他是距离全国大赛一步之遥就倒下的失败者,他认为比自己强的选手大概比星星还多。 不甘心,洁咽下心中的那点杂念,在吉良的介绍下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些人似乎都是前锋。 不会吧,来参加的选手都是前锋?没有其他位置的? “恭喜各位有天赋的璞玉们。” 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洁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看向声源。就在这个瞬间,他下意识睁开眼睛,明媚的蓝色隐隐发光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他的视野里,一片漆黑的世界反叫他差点叫出来。 怎么会这么多!大家的罪孽多的能遮住脸了,不如说太多了吧根本分不清是谁的!话说我又犯太容易集中精神就会睁开眼睛的毛病了啊! 黑色的雾从地面,天花板,墙壁乃至死角蔓延开来,仿佛火灾现场的浓烟滚滚,甚至更糟糕。拜其所赐,洁根本看不清这里有什么人——就连讲话者都被黑雾遮住脸,黑漆漆的服装和身体更是没有半点辨识度,他要是能透过这个看出来长相只能说是奇迹。他手忙脚乱的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这个臭毛病,蔚蓝的光才暗淡下去。 吓,吓死我了。再看下去的话脑子都会混乱的,为什么大家的罪孽这么多?同为高中生,喜欢运动的选手和普通学生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洁很难适应这种现实:他所在的一难高中是团结,和平,且普通的学校。至少那些不踢球的同学们没什么罪孽,顶多有一些未成年高中生在青春期萌动时会出现的量(当然,他的能力对女性没什么效果,眼睛也很难分辨女性的罪孽,这是他天生的限制)。至于他们球队的选手——不得不说的是,他们球队的选手都意外的健全,根本不存在罪孽。明明都是足球队选手,被他打败的前锋可能垂头丧气的放出大量罪孽,他们这边却干净的都是白纸(至于口头上那些喜欢女孩子的黄段子内容不在判断范围内,洁不在乎)。如果不是看那些著名球星的录像时会发觉罪孽的影子,洁甚至会以为主神是骗他的。 没,没想到这里的大家却这样严重……是因为被挑选的人比较禁欲或者有名气吗?因为太多了甚至没办法区分究竟是禁欲还是纵欲,看来在这里必须小心一点,不能轻易睁开眼睛。 还记得自己是来踢球的洁没打算帮这群人净化罪孽:先不说人数太多还是公共场合,他根本没办法轻松净化的现实问题。就是他真的有那个方法,要净化自己以外的二百九十九人也过于耗时耗力有难度,毕竟怎么看这些人都不像是对“一酱”感兴趣的类型。他的账号说穿了面相的都是些性癖比较包容的成年男性,还有一部分儿童爱好者和少量特殊性癖的女性,一般同龄男生对他的兴趣不大。就算是有罪孽和天使之间互相吸引的特性影响,一些注定的取向也是存在的。当然,如果罪孽深重到已经连取向都不在乎的程度,他倒是会想办法帮个忙。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净化天使,不可能真的无视需要被净化的罪孽们。况且这可是训练营,怎么想都需要合作才对——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日本足球想称霸世界只需要一件事——那就是诞生一位划时代的前锋。” 站在最前方的男人张开双臂,洁这次终于看清那张脸——仿佛是从什么恐怖片场走出来的,完美符合“瘦长鬼影”这种形容词的男人,那双就算在远处也能看清的黑色眼睛看起来格外无神甚至疲惫,洁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危险。 “我要做一项实验,从在场的三百人中打造出世界第一的前锋。” 嗯? 这个瞬间,洁确实察觉到异常。从三百人中打造出世界第一这种说法,就像是再说……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在这里共同生活,完成我指定的特殊顶级训练计划。你们不可以回家,要彻底跟过去的足球生活告别。不过,我可以断言——只要能在Blue Lock的生存战中笑到最后,踢走其他的二百九十九人,那最后剩下的一个人,就能成为世界第一的前锋。”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请多关照。”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恐惧,困惑,和莫名其妙的心跳叫洁难以判断现实。他从未听说过这种话——在日本,在一难的球队,他只听过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种思想。突然跑出来一个人说什么把二百九十九人踢飞就能成为世界第一前锋之类的,怎么想都只会觉得奇怪。 但是,洁却又不怀疑这个男人——或者说,他看到了其他东西,让他难以移开视线。在困惑中下意识睁开的眼睛,蔚蓝海洋里捕获的,被那发言震慑的罪孽,和豁然开朗的光线,都指向名为绘心甚八的男人。这个男人仅仅是用自己的发言,用那种强大无形的,发自内心的信念就压垮那些罪孽的存在感,这一事实更叫洁惊讶。他可以确定绘心甚八不是天使更不会魔法,这只是一个普通人才对。 虽然能说出这种话百分百不是普通人……话说踢飞二百九十九人,真的吗,这不就是要否定所有人的未来? 耳边传来吉良反驳的声音,洁听到这位日本瑰宝正义凛然的,用清脆的声音反驳绘心的言论。那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名为吉良谅介的瑰宝瞬间掀起反抗的巨浪,其他选手也开始附和,同意吉良的发言,罪孽重新飘荡,男人的脸也在反抗的声音下显得模糊不清。 洁很熟悉这个气氛。 总是附和队友的他,总是在融入团队的他,总是在践行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观念的他,非常了解这种气氛。 只要有一个有权威的人首先发言,其他人的赞同就会如雨后春笋那样出现,巧的是,他也是这些春笋中的一员,他也是赞成的一份子。 说这些胡话根本搞不清楚什么意思,我无法理解这点。 即便潜意识理解了绘心甚八的意思,却也会因为太过独特,不符合常识而选择摇头。洁实在是无法认可这种说法,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有这种想法。明确把两百九十九人当作祭品的计划,这种疯狂的想法只有那些研究改造人的博士才会有吧? “滚,想回去的回去就好了。” 意料之外的回应反而叫洁迷茫,他不得不注视绘心甚八,再一次,视线再一次被迫集中于这个正说着天书的陌生人。颤抖的罪孽摇摇欲坠,疯狂的言论在耳边回响,就算想分神也做不到,这个瞬间,绘心甚八的气势足以让任何人不敢发声。 进球得分的人才是最伟大的?只想玩兄弟情深戏码的人都滚出去?这也太过分了吧。 从高中开始被灌输,仅仅两年时间就足以让洁彻底接受的团队,集体,献身概念,和这种言论是完全相斥的。别说接受了,洁甚至觉得有些可怕——轻而易举的几句话就否定了过去的一切,这一现实难道不可怕吗? 洁恐惧着面前的男人,不,倒不如说他正恐惧自己的心脏。他觉得这些话很过分,他觉得这种理论叫人无法忍受,但他又不打算开口反驳。他就像是过去那样依旧沉默着,注视着,唯有心跳格外真实,剧烈的响声让他有些听不清杂音。 他听见吉良的反驳,他再一次听到那正义的,符合过去观念的声音。那个瞬间他平静下来——仿佛吉良的言论可以阻止他的心跳让他安心。 “比起助攻队友一比零取胜,我觉得自己完成帽子戏法以三比四输掉比赛的感觉更爽。” 那是诺埃尔?诺阿的言论,是洁一直崇拜的道标,是他从未说出口的,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平起平坐,甚至打败的神像。那是他被磨灭的,被名为集体主义的思想遮挡的梦想。 这家伙说的肯定不对……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 绘心的话语像是无法忽视的红灯,仅仅是诉说,就能让洁集中全部注意力。他已经没办法分神去闭上眼睛,他能够让自己维持在人类形态没有放出翅膀和光环都是靠着日复一日的训练和习惯才能做到。他听见绘心说的那些狂人思想,那些他一辈子都没接触过的说法,他第一次感到贪婪。是强行打败心中的自卑和自我否定,在绘心的引诱下破土而出的,名为自我的贪婪。 想象一下,现在是世界杯决赛,场边有八万名观众,你就在那块绿茵场上。比分是零比零,下半场伤停补时阶段,最后一次进攻,摆脱对方防守,接到队友传球的你——与门将一对一。 蔚蓝的眼睛映出那个不存在的世界,那个洁世一穿上日本代表队的制服,在世界最大的舞台上彰显自我的瞬间。并非什么天使也不是普通高中生队员,是货真价实的,距离世界第一只差一步之遥的,即将跨出那一步的男人。 右边六米处有一名队友,如果把球传给他肯定能得分……在那种万众期待……关系到冠军归属的局面下——仍然可以毫不犹豫地拔腿射门。 “唯有那种疯狂的人,才能继续前进。” 光芒。 足以激荡灵魂的光芒映入眼帘。罪孽此时此刻无关紧要,他人的想法更是没有意义,那个瞬间,洁世一终于听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我是……前锋! 他不由得拔腿就跑,为了这人生中第一次听到的狂言,为了绘心甚八口中没有任何根据和实际证明,仅仅是出自想象的引诱。在这一刻他的不甘,他的失落,他曾经失去的一切都被他甩开,就像从沼泽里爬出来的人踢飞最后的泥浆那样——什么都不重要,那些外因没有任何意义,洁世一所期待的,洁世一想要的,从四岁时看到的美丽光景,八岁时确定的真正梦想,终于浮出水面。 他想要成为的,本就是那种前锋。 他梦想着完成的,正是这荒诞不经,大逆不道的目标。 他想成为世界第一前锋。 虽说如此,跑过绘心身边看到那宛如黑影的男人时,洁不由得有一种错觉——这位他认为的普通人类,说不定是货真价实的天使。毕竟能够这样轻易挑逗他人的欲望,促使人类醒来的能力,他的印象中只有同类会有。 绘心先生的话会有光环和翅膀吗?不,总觉得完全不适合,也不可能。 就算再怎么与同类没有联系,洁至少清楚天使的互相呼唤。绘心甚八仅仅是普通人类,这是客观事实。这位引诱了天使的男人,也绝不可能是天使本身。 那就只能是恶魔了吧。 洁移开视线,奔向光明的终点。 在那之后倒是平常的世界:他们坐上通往Blue Lock的班车,抵达位于高高山顶的建筑。三百名选手依次下车,手机钱包被统统没收,并被发来一套连体服。洁小心的让某只想跑出来的挂饰继续藏在他身上——为了避免搜身他让挂饰飞在他胸口待着,负责检查的工作人员只是拍了拍他的衣服口袋又用金属探测器检查,他的小帮手成功逃脱。 “幸好……” 已经抱着写下“299Z”的连体衣前行的洁,按照女性工作人员(介绍说是帝襟安理)的指示前进。一路上只有他一个人,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叫待在胸口的小搭档跑出来,长着一对翅膀的大眼睛挥舞翅膀,在他身边拼命飞翔像是在感受自由空气。 “抱歉,毕竟在这种地方我没办法让你太自由。” 洁苦笑着向他的小搭档道歉——主神为了方便起见也为他的小搭档增加了一点智能,虽然只是类似小宠物那种会主动避开人,会在走失的时候寻找主人的程度,但这对来说已经帮大忙了。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一不小心弄丢他的小搭档。当然代价也很明显——他的小搭档开始喜欢主动飞翔,不愿意一直闭着眼睛等待。 “稍微忍耐一下吧,搭档。我还要找到Z在哪里呢。而且这里人很多,你绝对不要离开我哦。” 说实话,看到紧身连体衣洁就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可没办法把小搭档藏在连体衣里,就算这东西会乖乖待着,这种连体衣也会诚实展现轮廓,百分百会暴露小搭档的存在。所以他必须想个办法才行。 “等下到地方我会找个地方先让你藏起来,乖。可能会很寂寞,但为了安全起见只能这样了。” 食指轻轻抚摸眼球上方,高兴的小东西便闭上眼睛,翅膀兴高采烈的扑闪着,像是在接受他的心意。 洁只能让小东西先变得更小藏在他的头发里,免得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