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为了给自己赚伙食费，不在物价贵的离谱的阿兹克上饿死，两人第二天只能跟着唐归燕去她工作的酒馆工作。

    老板作为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在听闻了唐归燕给她们两编造的无家可归、户口本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悲惨身世后，怜悯心大发，大手一挥，决定冒着违法的风险雇佣童工。

    博古拉的大少爷和李家的大小姐脱离了家族的荫蔽后不得不穿上侍者服，在这脏乱的小酒馆赚取赖以生存的费用。

    菲奥娜作为一个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alpha，自然不会对酒馆的环境有什么抱怨。少女适应良好，在酒馆只需要每天做点不怎么累人的体力活，不用每天端着大小姐继承人的架子，比在家里要轻松很多。

    原先不苟言笑、故作成熟的性子开朗了许多，像个真正的十三四岁的少年，笑颜透露出天真与单纯。

    相较于菲奥娜的故作成熟，安德烈更像个真正的大人，他很细心，记性也很好，库房进货的数目记得一清二楚，在酒馆里只工作了一天就记住了常来酒馆的熟客的脸——这是唐归燕作为一个内向的人最羡慕的地方了。

    虽然安德烈不及唐归燕漂亮，但他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成功取代唐归燕成为酒馆里最受欢迎的服侍生，无他，唯讲话好听尔。

    “大哥，是你点的啤酒吗？请慢用。”说完，安德烈还会对点酒的客人甜甜地微笑一下，成功地俘获了一个大老粗alpha的芳心。

    酒馆里有客人在闹事，唐归燕先通知老板，然后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反正他们又不敢不赔钱，就让他们砸好了。

    但安德烈的和事佬话术技能简直点满，作为一个omega，他显然被家里的大人教育的面面俱到、虽然还比不上那些老jian巨猾的政客，但作为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孩子，他有着他得天独厚的优势。

    “两位先生别打了，只是一杯酒而已，没必要为了这个伤了和气。”

    闹事的其中一方的女alpha一看见来劝人的是那个酒馆里新来的讲话温声细语的omega，气势瞬间收敛了许多：“小哥，这可不是一杯酒的问题，这个臭老头明明已经把自己点的酒喝掉了，就仗着没人注意他，他妈的偷我的酒喝。我就上个厕所的功夫，他就把我的酒给喝光了整整一杯！”

    男alpha坚称自己没偷喝，反正酒馆没监控，只要没人看见，他就是无罪的。

    安德烈也没法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让男a赔女a一杯酒，于是他说；“既然没有证据那也就没办法轻易给人定罪了，jiejie，那就用我的工资给你垫付一杯酒吧。”

    安德烈成功收到女a感激的眼神：“小弟弟你人真是太好了，姐的酒钱不用你个小孩子付。”

    那男a却打蛇随棍上般无耻地要求道：“既然小哥你愿意给她垫付酒钱，那能不能帮我也垫付一下我的生活费呀？不多，也就这些被打烂的桌椅的钱。”

    “反正你那么善良，也肯定会愿意帮我的吧，我又老又穷，孩子还搬去了别的星球住，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在这，我是真的活的苦啊......”

    老头哭丧着，还一把抓住安德烈的手，凑的很近地跟他说话：“小哥，求求你帮一下我这个老头子吧，你那么善良，肯定知道做人不能冷漠又自私的吧。”

    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的女a上前帮忙赶走老头，但他的手像是粘了胶水似的，怎么扯也扯不开，太用力了还会弄疼娇弱的omega。

    熏臭的体味，发黄的牙齿，又黑又脏的脸，还有手腕上的恶心的触感都让安德烈感到强烈的不适。

    小孩始终还是个小孩，就算接人待物再怎么彬彬有礼，遇到无耻的流氓也还是会头脑发懵，安德烈脸上礼貌的微笑差点挂不住。

    “啪啦”一声，玻璃碎片在老头光秃秃的迸溅开来，同时绽放的还有腥臭的血花，唐归燕收回扔玻璃杯的手臂，像条恶犬狠狠地盯着那个老头：“放开握着他的手，还想让个未成年帮你赔偿？要点脸，把砸烂的东西赔了，然后麻溜地滚出去。”

    老头看见唐归燕却有股莫名的惧意，在旁人不懂他一个alpha为什么会害怕omega的眼光下，他像只败犬，乖乖地赔偿了桌椅损坏的费用，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酒馆。

    也许他怕的是唐归燕背后的酒馆老板吧，旁人如是想到。

    老头摸摸手腕上的黑色凸起，它离心脏又近了一分。

    在唐归燕刚来酒馆工作的时候，虽然有老板的密切关注，很多人都不敢面对着老板砂煲大的拳头调戏这漂亮的omega。

    但人总是有疏忽的时候，老板和唐归燕也不是连体婴，她总有落单的时候。

    而坎斯是一个很有耐心，也很会抓住机会的人，他趁着老板短暂地离开柜台、唐归燕去库房拿酒的间隙，从背后袭击她，欲行不轨之事。

    结果没想到，他袭击的是个怪物，差点死了不说，还被下了毒，被她差遣去买omega的抑制剂，要的还是只在地球上售卖的死贵死贵的那种，没办法，他只能去黑市买，账户很快见了底，小命被人拿捏在手里，也不敢找她要钱。

    上交抑制剂的日子就是缓解毒性的日子，也就是今天。

    坎斯看着唐归燕的背影冷笑，他在抑制剂里多加了一毫升的酒精，omega的腺体对酒精极其敏感，即使抑制剂里的剂量多出来一微升的酒精，也能造成休克。

    虽然身上的毒还没完全解开，但万一怪物死了，毒性就自动消失了呢？再不济也可以拉她垫个背的。

    唐归燕把抑制剂锁紧自己的储物柜里，转头看见安德烈一脸复杂地站在她身后。

    他犹豫了很久，鼓起勇气开口道：“唐jiejie，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唐归燕没什么表情：“哦，不用。”虽然安德烈是个白莲花，初见面就把她拖下水换取逃生的机会，但那是在没有救援且双方力量差距过于悬殊的情况下的自救行为，算人之常情，但唐归燕理解不了，也不会原谅。

    而且他还没做出什么真正伤害她的事，就目前为止，她们还是能正常交流的陌生的熟人。

    她走出储物间，在通往大厅的连廊上遇见低着头的菲奥娜，少女抬头看见她，一脸羞涩，平日里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活泼劲都收起来了，像个出嫁的新娘，红着脸羞涩地向她道谢：“唐jiejie，谢谢你帮安德烈哥哥解围，你......你真是个好人。”

    所以你为什么要红着脸来道谢？“不用谢。”唐归燕有些摸不着头脑。

    菲奥娜却没有走开的意思像是要提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似的：“jiejie！你真的很厉害！能告诉我怎么用精神力去震慑那些人吗？我一直都学不会......”

    原来是这样，唐归燕恍然大悟，在当今社会，一个alpha的身手再怎么厉害，学不会用精神力去威慑干扰对手会有天生的劣势，精神力攻击就像是强制给人喂了毒蘑菇，轻则小脑失控，身体失去平衡，重则让人产生难以抑制的幻觉，自己攻击自己。

    “想学啊？行啊，不过家务活你要全干哦。”唐归燕挺乐意教这个可爱的小孩的。

    “谢谢你。”小孩再次道谢，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回到客房继续干活。

    上午那种客人争吵的场面只是小概率事件，在老板的拳头的yin威下，客人们还是很乖的。

    轻松的下午很快就过去，两小孩的工资都是日结的，她们刚拿到工资就上交给唐归燕。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谁都想吃点好吃的。

    唐归燕在家的时候跟父亲学的最多的就是做菜，特别是中餐，当厨师不需要用到精神力，要不是她被木星李家预订了要做家庭主妇，说不定她现在早就是共和体最年轻的一级厨师了，再过个八五年就能比肩父亲，成为共和体最年轻的特级厨师

    一个好的厨师不应该受限于食材，虽然刚来阿兹克时她也不认识这个星球的食材，但过了一个月她也熟悉完了，做出了比阿兹克上最好吃的餐馆还要美味的菜。

    即使是作为大家族嫡系子弟的菲奥娜和安德烈也没法每一餐都吃到一级厨师做的菜，家族最多只能聘请二级厨师，全星系的一级厨师只有五十个，全都服务于人民共和党下各政府机关的大型公共食堂，一个厨师一天要做上百锅大锅菜，特级厨师更是少的可怜，只有十一个，只在元旦的年宴上露一手精美的菜肴，更多时候是在政委委员会的公共食堂煮大锅饭。

    两小孩的进食礼仪都很优雅，她们没有在吃饭时称赞唐归燕的手艺，但在尝过第一口后陡然加快的速度从侧面证实了她们对唐归燕手艺的充分肯定。

    饭饱酒足，菲奥娜负责收拾残局，等一切都收拾妥当，菲奥娜就单独进唐归燕的房间锻炼精神力，只留下安德烈盯着门阴沉的眼神。

    “你盯着这个球，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盯着它，将储存在前额叶里的精神力抽丝剥茧地扯出来一点点。”唐归燕虽然在还是人类的时候没有使用过精神力的经验，但被改造后却比绝大部份人都熟稔精神力的运用，是了，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她的精神力可是珍稀罕见的s级。

    菲奥娜感受着前额叶中那一团厚实的精神力，却怎么也没办法调用它们，像一个强壮的大力士，空有一身力气，却因为没有长有手臂，光有力气使不出来。

    唐归燕轻易地就把精神力伸进她的大脑，探知她的大脑是不是有什么暗伤，“你的前脑叶白质有些小问题。”

    “唐jiejie你还是医生啊。”菲奥娜星星眼。

    “啊，不是。”这完全归功于虫后，当初为了搞明白人类的基因样本，牠愣是从俘获的人类的端脑上阅读了人类公开的所有医学著作和论文。

    精神力还能用于医学，虽然在研制新药方面没什么作用，但却能比任何仪器更灵敏地探清病人的体内，让医生在极短的时间内查明病人的病因，还在进行外科手术时给医生提供一副完全沉浸的四维视图。

    “你是不是晚上经常很难睡着？”

    “嗯。”

    “你的前脑叶白质和正常的情况有些不同，就是这点不同导致你的精神力没法顺畅地从前额叶流出形成回路，也就没法发散了。我不会外科手术，没法帮你治愈问题，但教你形成精神屏障保护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好的，谢谢唐jiejie。”

    “不过这种小问题，不应该很容易就查出来的吗？你家里人没带你去检查过？”

    菲奥娜摇摇头：“检查过，但她们都没查到是前脑叶白质的问题，用仪器检查却说我没问题。”

    菲奥娜的小问题的确是非常小的，仅仅只是前脑叶白质中某个树状神经的末端堵塞了，那簇神经小的堪比皮肤上的末梢神经，只是坏掉一点对人体是没有影响的，要是没有精神力这茬估计连难以入睡这个问题都没有。

    而医生的精神力普遍没有她这么精细，仪器也不会把一个末梢神经的坏死当作问题——人类至今也没在在人体神经里发现过精神波动，那点细末的精神波动被神经波动给完全掩盖去了。

    也有学者提出过这个疑问，想把这个当作研究方向，奈何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检查容易造成误差，还会使自己的精神力受损，也没有仪器能探查到精神波动。

    精神力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来自于大脑，却又不需要大脑组织的参与便能运动，但精神力的损伤又会作用于大脑，大脑出了一点小问题也会影响到精神力，精神力的损伤成为了新世纪的医学难题。

    像风筝和线，风筝依靠风翱翔于天际，但没有线的牵扯就会坠落在地。

    唐归燕能这么笃定，那是因为虫族的精神波动和人类的不同，仗着菲奥娜不知道为所欲为。

    “等你家人来接你的时候记得跟他们说，然后他们问起是谁帮你的时候就说我不想暴露就好了。”

    “嗯。”

    等菲奥娜练习完出来客厅的灯黑了很久了。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安德烈紧闭的房门，有些奇怪安德烈居然不找她聊天就睡觉了，但她也很累了，也没管，躺在沙发上倒头就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记得下章好像就是rou了，rou章也要修改，sad。(╥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