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欺骗

    小幸是个富家女，所以咲江舍不得付的150元，她大手一挥就付掉了。

    “当我请你，唔，有福同享！”

    牛郎店里和咲江想的不太一样，的确金碧辉煌，但并不算光怪陆离。灯光在石面和玻璃上精巧地反射，好像没什么出奇的，却又能让每个人都看起来更漂亮一些。

    她被请进卡座，牛郎们已经准备好挨个为她献出十分钟，聊一聊、看一看，留下名片，再最终让她决定一个指名送她离店——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妥当，非常实惠。

    “咲江小姐是小幸的朋友吗？”

    琉日坐在旁边，非常有礼貌地问她。虽说是小幸的担当，但按照规矩，他也是要招待一下新客的。

    “对呀对呀！而且，小咲可是我们年级出名的美少女优等生呢！”喝了酒就变话多的小幸靠到琉日身上，不等咲江回答就开始表达欲爆棚，“学习好、长相好、脾气也好，厉害吧？”

    琉日适时地陪上惊叹的表情：“真了不起，我一直都很佩服这样的人。”

    然后马上转向小幸：“小幸能有这么厉害的朋友，也是个很棒的女孩啊！”

    “嘿嘿嘿……”

    看着小幸傻笑起来，咲江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样的小招数，她在客人面前也能用出来，有的时候甚至不是为了多赚点什么，只是觉得cao控他们的心情很有趣。

    另一个陪坐的牛郎似乎走的别的路线，一上来就挨得颇近：“咲江meimei这么可爱，在学校肯定有很多男孩子追吧？”

    喊谁meimei呢，轻浮男。

    有小幸在旁边，虽然她有些醉了，但咲江还是得维持学校里的优等生人设，端坐着露出矜持而局促的微笑，说着“也还好吧”做出些微的抗拒。

    她还是感到厌烦。和男人逢场作戏或者干脆滚上床很不错，但她就是不想花钱。

    “这是小幸meimei给琉日哥点的香槟，来一起喝一杯？”

    轻浮男半搂着她的肩膀，把高脚杯举到她的面前。淡金色的液体在细长的玻璃杯中摇晃着，散发出靡靡的气息。

    “咲江小姐还是高中生。”

    “哎呀，偷偷来一杯不会怎么样的，酒的滋味很好哦~”

    “嘿嘿，小咲，来，干杯！”

    哥哥知道估计要生气了……咲江想着，突然笑起来，乖顺地喝下了劝她的这杯酒。

    有一点辣，有一点甜，还有一点——

    她怔了一下，呼出一口温热的空气，熟悉的热感正在她的腹中游走。当然不可能是流进去的这杯凉丝丝的酒液，它只是把别的东西送了进去。

    下意识抬头，小幸已经完全红了脸，紧紧抱着琉日的胳膊，后者的笑容依旧很温和：“果然还是离场after吧？醉得这么厉害。”

    她也被人扶了起来，抱进了怀里，并不激烈的动作却令她浑身战栗。她对这种催情药似乎尤其敏感，好像马上就要被那混沌的兴奋所支配——

    好想zuoai，好想zuoai，让她的脑子被搞到除了zuoai什么都想不到。

    一行人就在所有人的默许下走出了店，走向下条街一家招牌暗淡的旅馆。风有些冷，即便如此仿佛也吹不醒旁边那个被下药又没经验的年轻女孩。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被骗进了这个陷阱。

    “你们……”

    咲江低声喃喃，仅存的理智让她想着该说些什么好、做些什么好。她自认为不是好女孩，可是……

    她突然挣开，一把将小幸从琉日的手里推到地上，听到一声吃痛的叫唤。

    “贱人！谁要、谁要和你一起！”她有些口齿不清，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谁要你的施舍！凭什么你、你能和他们，和琉日，我就……！”

    所有人都懵了，连见怪不怪的路人们也懵懵地停了片刻脚步。

    穿着整洁校服的女高中生本来多么温柔得体，可她好像发疯了，开始挥洒女人那不可理喻的妒忌和恶意。她似乎犹不解恨，踉跄着去踹了那个倒地的“朋友”几脚，在对方迷蒙又震惊的目光中喋喋不休：

    “你不许去……你不许来！只有我就可以了……我会赚很多的钱……比你的上等人父母给你的还要多！就算我只有一个人，呜呜……”

    小幸呆了，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抓住琉日，可是两个牛郎都被眼神混乱、表情狂乱的咲江狠狠扒住，而周围人都露出微妙的脸色散开。她因疼痛而忽然有些清醒的大脑对此无解，“战”与“逃”中，本能为她选择了“逃”。

    “你……松野咲江！”小幸爬起来后退几步，修养让她找不出脏词，只能歇斯底里地重复对方的骂人话，“……你这个贱人！”

    她跑了。

    两个牛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去看留下来的这个突然爆发的女孩。咲江望着小幸跑掉的背影，复而抬头看他们两个人。

    “只有我了，对吧？”她浮出奇怪的笑容，看起来像是已经神志不清了。

    “……对。”琉日面无表情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指腹的触感极其柔软，这真是一个饱满多汁的16岁女孩。他又轻轻地笑了，“那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after”指的是牛郎或者陪酒女在店内服务结束后，和客人在店外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