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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

    轻纱蔓挂的窗帘,薄丝铺织的床被,白羽罩盖的吊灯,墙上挂着的巨幅写真,桌上放着的言情,地上摆着的毛绒拖鞋

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是她原来房间的物件。就连摆放的位置也一模一样。

关融脑子里那根不知名的弦“啪”地一声拉断了,眼眶顿时变红,眼球又酸又涩,泛起一层浓雾,叫她险些看不清前方。

周恺在她身后接住她踉跄的身形,低声呢喃,“宝宝,喜欢这个礼物吗?”

她双手捂脸用力点头,不想让周恺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他却霸道拉下她遮住脸的手,果不其然入目的是一双通红的兔子眼,便笑着问她,“喜欢为什么还要哭?”

关融嘴瘪得更厉害了,明明不舍却还是花上半分力拍上去,作怒嗔他:

“你明知故问。”

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浓厚鼻音问,“那天我听到的那通你说的和乙方的通话,就是指这个吗?”

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关融就得到了答案。

“你准备了多久”

拿下这块地皮不是易事。她很早就听顾元恒提起过一嘴,S市的土地开发过度,如今想要独栋别墅的难度不亚于登天。而新开发的这片别墅区早已被群狼盯上,简而言之,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钱也不好使。除了买房还有装修,要还原八年前自己卧室的一切摆置这里头所要耗费的心力,绝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手笔。

周恺将她锁在怀中,仔细地看了一眼,似是轻叹了一声,“时间不是问题,八年我都能等,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做的这一切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被捧在心尖的小公主,从前对你说的每字每句,我都会拿行动证明给你看。”

“融融。我是认真的,我爱你。”

“我想和你有个家。”

关融泣不成声。

原来他真的记得自己说过的每句话。周恺每句话内的拳拳爱意太过真挚,以至于在未来的很多日子里关融都会时不时想起这一幕,想起他为她许下的海誓山盟,想起他琥珀色瞳仁里闪耀的万丈光芒,无论过去多久,都仍会心颤不已。

彼时,她简直要无法直视他那双眼睛了。

和周恺组建家庭,是她十八岁的梦想。

关融幻想过与他踏入婚姻殿堂的情景。她将他一生的愿望镶嵌于白纱穿在身上,他们会牵手共听神父的祝福,周恺为她戴上戒指,她则深情对望,说出那句在心里默默排练上万次的“我愿意”。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的浪漫终究是无上限的,而感动的极致则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就像她此刻只会木楞呆站着掉没用的泪水一样。

他见她哭到一塌糊涂的模样心都要塌了,只得揩去她掉下的珠子,手足无措地安慰。

“宝宝,别哭了好不好,哭得我心疼死了。”

关融今日仿佛重度失语者患者,除了点头什么也说不出。他拉她坐到床边,轻拍着背安抚,好一阵过去才让她止住抽噎。

情绪稳定下来后,周恺拿来纸给关融擤鼻涕,像对待小朋友一样耐心地指导她用力和使劲。她一边狠狠地甩鼻涕,一边分心想,周恺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小哭包。怎么有这么多眼泪要流呢?”

关融的鼻头还是红的,接过他递的纸巾胡乱擦了两下,“都怪你,这辈子为你哭的最多了。”

他愣了一瞬,然后轻笑出声,“嗯好像真的是这样。”

彼此太过熟稔,她从他满含深意的笑眼里就一下明白了他的所想。

她确实好哭,每一场和他的性事都难免哭鼻子——

被颠弄狠了要落几滴泪乞怜,被顶撞重了要洒几颗珠讨饶。

娇滴滴的小姑娘在主动扣响他门扉献上身体的那一晚,即便已经做了成千次的心理建设却还是在他进入后呜咽着喊痛叫疼,他被她凄惨的哭声搅得不忍本想半途作罢,却依然是她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勾住他没章法地往下面纳,自此注定了这一生和他剪不断理还乱的相缠相绕。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连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周恺竭力维持平静,俯身一寸寸贴近她。关融心底不知为何生出些紧张情绪,盯着他放大的俊朗面容不敢乱动。然后,她听见他鼻尖逸出丝轻笑,抬手盖住她的双眼。

再然后

他的唇覆了上来。

PO18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交缠(H)

交缠(H)

吻开鲜活绵软的唇rou,周恺探入她的檀口间,用舌尖搅着她口腔的每一处,密密绵绵缠着粉舌,勾着她的呼吸和自己一样急促起来,两具躯体也要融化。

触电了一般,电流从头发丝畅通到脚尖。关融被吻得脑海晕眩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而舌根的酸麻感提醒她尚在凡间尘世。

周恺顺势脱下她的衣服,关融被吻懵了乖乖地抬起胳膊来方便他的动作,然后软趴趴地靠在他肩窝上啄啄地吻。他一瞬间头脑发晕,手也慌乱了些,不知是该先拢住她幼白的胸乳还是该抚弄雪嫩的rouxue。

是她主动拥吻上来,牵引着他的手环住堪堪细腰,触到她暖热的皮肤后周恺的思绪才有些许回巢。失去胸罩庇佑的rufang现在完全显露在他面前,像剥了壳的鸡蛋,浑圆嫩白得让他喉头发紧。他嗅着她带着奶味的香,含住突然被暴露在空气里害羞颤栗的乳尖,用舌头包裹住给予温度使它放松,又坏心眼地轻轻啃咬让它再次挺立。

女孩用手环着他的头颅状似推拒,不知是要他更靠近自己还是要他更用力吮吸。

干脆两个都做吧。周恺一心卖力在柔软细腻上烙下自己的印记,耳边她嘤嘤呜呜的叫唤是鼓励他继续深入的讯息。

关融被吃乳的快感折磨得不上不下,磨着双腿难耐地仰头咬手指,无意识地扭着腰往他身下送。周恺意识到的时候,那条粉嫩窄小的rou缝已经翕动得洇湿了他的裤子,太阳xue突突地跳着,天知道他多想不管不顾地往里塞。

可理智还在,虽然亮晶的黏液已经不断从花口中潺潺淌出,他还是想做好充足的扩张后再进入,免得伤到她视作珍宝的女孩。

修长的手指陷入那一碰就湿成一片的软洞,手掌一把捂住那草莓棉花糖般丰腴的rouxue,开始做深深浅浅的抽插。可关融显然不满足于这样温柔慢节奏的节奏,绞着rou壁提醒他加快占有的速度。

周恺哑着嗓安抚她,“宝宝,别急,我们慢慢来。”

他玩味地碾着那湿热褶皱的软rou,找到她最敏感的G点摁压,感受到她不自然的紧缩后又退回漩涡风口缓缓转着手指划着圈,逗引出一波又一波热流涌出。

关融受不了他的百般技巧,带着哭腔拍他,“别别转了,我不行了”

他吻吻她下颚算是答应,随即将迫不及待的性器放出,直抵在泥泞无比的xue口,左右研磨沾上透明粘稠的液体,紧着后臀的肌rou,稳稳当当地送了进去。

巨大的阳物甫一进入,关融的身体条件反射不受控地往上弹,但周恺却抓住她纤细的脚踝往下拽,尽力无视她绮靡拔高的声调,不容拒绝地将男根再次挺入。

充沛的蜜汁是顺畅进入的保障,只是叽咕叽咕的水声听着叫人脸红。他猜,她湿哒哒的rouxue里一定隐匿着一汪温泉,才会有源源不断的花汁溢出。

上面流泪,下面流水。关融被他冲着撞着钉在床上,任他在自己软嫩湿滑的体内捣干出属于他的形状。她用最诚实的身体反应钳他,绞缩住roubang不舍他片刻的后退离去。

感受到她的热情,周恺咬紧牙关,把连着银丝的手指送入她莹润的红唇里模仿性交捅进捅出,她听话乖巧地紧紧含住,一下又一下地吸吮起来,不断牵带出了口中yin糜的涎水。

周恺想象她在吞吐的是他的男根,于是茎部更硬,耳边是她娇喘的尾音,要多缠绵有多缠绵,缠到他头皮发紧,只能将腾起的满腔yuhuocao弄入她窒密的xue里,再亲眼见证冰肌玲珑的小妖精缩在他身下绷着脚尖颤抖。

他把她抱起来,掰开她的双腿,薯条就着这推文站个姿势入得更深,无阻隔地撞得更狠。她失神地哭泣求饶,“老公”“哥哥”一通乱喊,听得他心颤又着迷,恨不得把这条命也上供送至她手边任她肆意挥霍利用。

rou体拍打得撞击声不绝于耳,关融受不住这样彻底的体位和厉害的cao弄,身子像是要被cao穿破开,不断意图合上双膝,可每次却都被周恺残忍打开,他温声温气地安抚她不痛别怕,行动却是毫不留情的大开大合。

又是十几个来回,她的意识已经不甚清明,只能乱晃着腿接受他的顶弄占有,直至痉挛着喷出水柱。

血压不断攀升到新高度,高潮的来临之际,灭顶的快感如潮水般冲入四肢五骸将他们淹没。周恺锁她的力度更紧,仿佛只有彼此相拥着沉入海底,才能证明这份爱的坚决。

开车费肾:-(

PO18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执念

执念

清晨的光从摇摆的薄纱透进来,温和地匀在她身上,泛着光的皮肤像嫩粉的珍珠引人采撷,又像是透明的荔枝诱他啃咬。

关融发丝间已满是湿汗,一团深棕色湿漉漉地黏在颈间。周恺望着她湿润的双眼,乌黑长翘的睫毛也被泪水凝结成绺绺,心下不由叹气,为她擦起眼泪。

关融累极,眼皮都倦怠得难以抬起,就任由周恺抱着清理,听他在耳边喁喁低语着想要个孩子的那些话。

恋人温存间说出这种话不算稀奇,况且周恺早就对她说过上千上万遍,她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今天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升起好奇来,懒洋洋地问他,“阿恺,为什么你每次都这么说呀,说让我生个孩子。”

他的手顿了一霎。

生育这件事现在根本不在关融的人生规划中,她自顾自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问他,“我们两个人也能成家啊,为什么非得要个小孩?”

周恺沉默了片刻,“因为这是我的愿望。”

“我希望能和这辈子最爱的人诞下爱情的结晶,然后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本来她只是随口一提,可关融一听这话瞬间清醒过来,有些局促地坐起来。

早在多年前关融就发现他薯条推文站总是对自己的家庭避而不谈,特别是在每半学期举行一次的家长会上,那个写着周恺名字的位子一直是空缺的状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这不会是一个愉快的话题。

周恺捏捏她rou呼呼的掌心,表示不在意,“这大概是个执念吧,和我的原生家庭有关。”

他看向天花板,她看不见他的神情。

“我被生母抛弃后不久父亲因为杀人坐牢了,我从小是寄养在姑妈家的。”

平静的叙述好像是在讲他人的故事,又好像只是在从前的很多时候在给她讲题一样自然。

“”

关融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太大。成年的她尚且承受不了,何况是当年年幼的周恺,她简直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健健康康长大成人的。

她嘴唇张合了几下,愣是没说出话来。

周恺笑着问她,“吓到了?”

关融摇头,“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说不惊讶是假的,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周恺想起一件往事,“高中的时候你特别迷恋言情,有次看了一本书,名字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你情绪低沉了许久,对我说男主的身世可怜到你不敢相信,幸好只是。那时我一边安慰着你,一边在想如果你知道了我的故事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都说戏如人生,可有时候现实生活似乎比剧本还要残忍。因为种种原因,我的两个姑妈都不太喜欢我,所以小时候的日子过得不太愉快,直到后来上了高中我才慢慢脱离了她们。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关融听到他提及往事,心脏狠狠皱缩了一下。“可你不是非得走这条路的,如果申请补助”

“申请贫困生需要出示家庭情况的详细调查表,如果她们拒绝协助,我就根本办不到。”

“没有贫困生的身份,出国深造的资金对我而言几乎是天价。”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关融也知道,他选择了做鸭。

周恺顿了顿,“你是不是觉得就算我不出国也能在国内考上不错的大学?”

关融一抖。

那种在顾元恒面前没穿衣服的压迫感又出现了,对方衣冠楚楚,而自己却一丝不挂被他完全看透,甚至于连她心底的疑问都一清二楚。

“也许是急功近利吧。我太想成功了,我想获得最好的资源,然后以高傲的姿态给从前那些瞧不起我的人一记狠狠的耳光。不甘心居于人后,所以一直咬牙忍耐埋头读书,只为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十八年来的压抑让我没办法再等下去了。”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很介意那件事,可就算时间倒流,我也依然会做一样的选择。”

其实周恺很少有和她推心置腹谈心的时候,可了解得越多,他就和心里那个完美的形象相差得越远。

有一种双面镜,你原以为镜中人和你心灵相通互为一体,可却没想到镜子后却藏着另外一个灵魂,他窥视着你的一言一行,透彻地了解你的一切。

这种联想不是很恰当,但关融有些怕了。

可又想起自己过世的父亲。很显然,周恺殷切期盼的光明前途最后尽毁于他手。

关融脸色差得明显,他宽慰惴惴不安的她,“我说这些没有旁的意思,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这辈子我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所以更不想重蹈覆辙。我只想成为一个负责任的父亲,让所爱之人能够在我的庇护下,无忧无虑地生活。”

PO18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番外:身世

番外:身世

周恺对自己的身世一直有很明确的认知。

那年,母亲在生下他后就不知所踪,不久,父亲就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无期徒刑。

生父入狱,生母失踪,抚养周恺的任务便落在了他父亲的两个jiejie身上。

虽然一贫如洗的家里并没有皇位要继承,可周恺的爷爷奶奶还是在极困难的条件下坚持拼了第三胎。夫妻俩溺爱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家里拿得出手的物件都紧着他用,砸锅卖铁也要满足他所有无理的需求。他上头的两个jiejie就此被迫辍学,而与社会新闻不同的是,周恺的姑姑们对这个弟弟并无感情。

宝贝儿子锒铛入狱是压垮这对年迈夫妻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老父母去世后,两姐妹便放飞自我,少再与这个弟弟有所牵扯。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她们受到父母重男轻女陈旧思想的迫害,连小学都没毕业就被迫打工帮衬家中,恨意由此而来;另一方面,周恺的父亲恃宠而骄,欺压jiejie们的事没少干,丝毫无半分歉疚,周家两姐妹更是难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有所好感。

周恺的到来不被祝福,更不被期待。理所应当的,作为一个烫手山芋,他不被两位姑姑所看好。

没人特意告知他,这些信息全是他从同龄人恶毒话语中拼凑出的真相。

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说的一般。

自记事以来,周恺就是在两个姑妈的相互推卸责任中度过,他遭受着白眼一路坎坎坷坷地长大。

大姑姑叫周美,但人不如其名,五官是集周恺爷爷奶奶缺点的大成之作。她很胖,虎背熊腰,下巴上更是囤着三层的rou,嗓子粗而糙,周恺不喜欢。周美离过一次婚,在村里独自经营着一间小杂货铺,虽不富裕,但生活条件要比meimei好上一些,所以一开始周恺多是寄住在她家的。

小姑姑周莉倒是很漂亮,长得和父亲很相像。这是周恺长大后听村里的老人说的,其实他从未探望过自己的父亲。

这份亲情,在他眼里实在可有可无。

小姑姑虽然相貌好,但命途却不济。她嫁给一个在外从商的生意人,两三年才回来一趟。在周恺出生后不久,周莉生下了她的儿子,赵旭鹏。

一开始他只需要忍受她们的冷漠,日子并没有那么难过,但事情发生转机是在他十岁的那年。

没有值得娱乐的玩意儿,周恺的作息原是极规律的。可那日噩梦的缠绕让他在凌晨时分惊醒过来,擦掉额间的汗正准备入睡,却听见门把簌簌转动的声音。身世使然,周恺本就比一般的孩子戒备心要更重些。

他分明记得自己是反锁了的。

声音虽小却清晰可辨,他的心脏一下提到嗓子眼,背后密密出了一身冷汗,半夜撬锁的,不是小偷还会是谁?以他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歹徒赤身rou搏,他逼迫自己镇定下来,想着兴许装睡能躲过一劫。

老旧的木门轻轻“吱呀”一声,开了。

周恺借着月光的余晖看到蹑手蹑脚进入房间的那个矮胖的人影,不是歹徒,而是他的大姑妈周美。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胸口升起,压得他手脚冰凉动弹不得。他眼睁睁见她走了过来,然后用那双肥厚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从此那些萦绕他童年的噩梦全都有了脸。

是周美笑起来堆着油rou,不怀好意的肥脸。

第二天,周恺就收拾东西投奔到了周莉家。他宁愿在小姑妈那喝白粥啃咸菜也再不想往大姑妈家里踏进半步。

周莉一家并不欢迎周恺的长住,可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平日里默不作声的侄子表现出那样令人可怖的坚持,为了求得她的同意,居然在她家门口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见到他时险些认不出来,小小的一张脸上全是脓肿的红包,短裤短袖露出的皮肤上爬满了毒蚊子的尸体。

未免邻里说闲话,周莉收留了他,只是孩童的恐惧在周莉眼里成了不要脸皮的死缠烂打。四张嘴要吃饭,但却只有周莉的丈夫一个有收入,日子过得实在有些艰难。

抱着不让他干吃白饭的想法,周莉将年幼的周恺视作劳工,指使他做这做那,从打扫卫生到准备饭菜,稍有不满就是一阵打骂。赵旭鹏也有样学样,摆出姿态,把他当作家里的佣人使唤。

周莉嫌弃着这个亲侄子,但在她需要时,又会换上一副稍微和蔼些的嘴脸打发他去干活。毕竟,他做家务时还是很让她满意的。

小可怜的故事没写完,大概还会有一章。

PO18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番外:求学

番外:求学

周恺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也无可奈何。

家里,那个姑且叫做家的地方,他每日忍辱负重,在学校,更是没有朋友。同班不学无术的表弟带头起哄,霸凌、孤立他。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杀人犯的儿子,是没妈要的东西。

“杂种”、“野种”这样的外号他听得太多,一开始他委屈、气愤,甚至做出了反抗,然而回报他的是同龄人的乱拳和更重的欺压。

他开始沉默。

以表弟赵旭鹏为首的霸王们见他被暴力磨平了棱角,认为周恺失去了做出气筒的资格,难以再取悦他们,便从欺辱谩骂改为冷处理,把他作为毒性极强的细菌隔离起来,权当没这个人。

而这正中了周恺的下怀。

多舛的童年使他早熟,当发现rou体的对抗不仅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得到更多的不屑和白眼后,他明白,只有忍辱负重才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出路。

韬光养晦。没有玩伴和欢笑的午休,他依靠着学校免费提供的书本度过。姑妈不给钱买课外习题,他就将课本翻一遍又一遍,变厚又变薄的书本见证着他日复一日的艰苦和隐忍。

无人在意的野草茁壮生长本是好事,可这却又成了周莉不给他好脸的引子。

凭什么他没人管没人顾能回回考第一,而自己的宝贝儿子却总是垫底?

这种不平衡感在每次参加家长会时都达到一个顶峰。周恺生性敏感,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便躲着她走,吃饭时眼观鼻鼻观心,除了必要的时候回去,其余时候都尽量在外呆着,减少被她挑错的次数。

可一旦讨厌一个人,就连他的呼吸都是错的。周恺的沉默,在周莉眼里是变着法的炫耀。家长会上老师对于他的一句句赞扬,便像打在她脸上的一记记响亮的耳光,叫她面红耳赤、嫉妒异常。

那年,他收到了市里重点中学抛出的橄榄枝,而表弟则收到了县里一所臭名昭著、二流子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自己因亲弟弟而辍学打工的噩梦似乎再次重演,周莉报复心作祟,她对周恺说,再没钱供他到市里上学,要他别读书了。

其实周莉的话并不全是作假。对于她的家庭来说,养一个骄纵的儿子已是极限,再负担一个市重点的男孩,除非她勒紧裤腰带。可周莉认为,她肯好心收留“仇人”的孩子养到十六载已是仁至义尽,让她再出血?做梦。

可周恺清楚地知道,自己要逃离这个地方,只有读书一条路可走。他执意升学,然后带着这些年来打零工的一点积蓄,逃到了H市里。

学校里要求填写监护人的信息,周恺着笔踌躇,还是无奈写下了周莉的信息。

周莉是知道他的盘算的,但既然碍事的人已经离开,她也不打算赶尽杀绝,左右不会再留在她家吃她的一粒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周恺的班主任打电话过来,多是通知他获得了竞赛特等奖之类的消息,她心生酸意,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有时老师也会通知她前来参加家长会,周莉便用借口躲开。

但似乎老天开恩,在周莉躲避的第三个年头的某一天,这个惹人厌的侄子破天荒地打来电话,低声下气恳请自己去市里一趟,出面为他办理退学手续。

周莉喜不自胜,她无法解释自己病态的心态,就像是将周恺父亲夺走的上学机会报复回来了一样,叫她通体舒畅,哽在喉头多年的浊气也一并排清了。

她不是不知道周恺对于求学的渴望,也确实好奇他这么做的原因,但在见到他的那一面,周莉想要问的话都问不出口了。

周恺简直是他父亲的翻版。许久未见,他又高了许多,有了成年人挺拔的轮廓,只是神情萎靡,失去了这个这个年龄应有的精神头,眼神中透露历经沧桑的疲惫。

周莉只是惊讶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得意地讽他:“不是死都要来城里读书吗,这会儿怎么要退学了呢?”

“”

她习惯了周恺的寡言,也不指望能从他嘴里得到答案,只是在办理手续时,周围投射过来的那些探究的眼光,让她肯定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周莉试探道,“别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她见周恺表情松动了一瞬,歪着嘴冷笑,“啧,和你爹一个德行。”

周恺自始至终保持沉默。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