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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出自秘药精湛的密门勾陈,他自然晓得这类药物蚀人肌骨的厉害。邵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指尖,愣了愣,再望向郑思霏的神情,骤然变得极是肃穆:「你拿什麽东西易容?洗得掉吗?」郑思霏只以为邵峰因自己找不出破绽的易容术而惊叹,於是得意一笑:「我的易容粉水洗不去,下雨也不怕!」闻言,邵峰的眉心皱得更深。「小姊姊,你过来,我看看。」郑思霏依言凑了过去,邵峰伸出修得极为纤长漂亮的手指,朝她脸上划过,暗中刮出一点雪末,藏在指甲里。「这东西不好。你知不知道,愈厉害的易容粉,愈是伤肤?」郑思霏双眼机灵一闪,出掌飞快,毫不客气地向邵峰脸上也重摸了一把,畅然贼笑:「唉呀,好滑好滑!易容粉伤肤吗?难怪邵兄弟脸上不用粉,原来是怕伤了自己花容月貌?不过我本来就长得不怎麽样,倒是不怎麽担心!」邵峰没料到她会来摸自己的脸,闪避不及,脸上被她抚过的触感极重,若是平时有人这样调弄,他早已澈底翻脸,但不知为何,见她一双纯真明亮的眸光带笑,感受不到任何恶意,一时倒是无法动怒。原来,女孩儿家平时彼此打闹,就是这样不带心机的几个小小动作。邵峰不太习惯心里突然漾起的一抹亲切感,谨慎倒退了一步,让自己离郑思霏远些:「女孩儿家爱美是天性,怎麽说这种话?有我掩护,这东西往後少用。」郑思霏吐了吐舌头:「少用吗?钰哥哥昨天也这麽说。」「南宫钰虽是男子,倒比你还细心!」邵峰走到门外,阖起两扇门板,淡然道:「过来锁门。」「做什麽?」郑思霏疑问。「现在把妆洗掉,晚上再易容。反正你被禁足了,不能出门不是吗?也不会有人来看你。」「你出去是为了替我看门吗?谢谢──」邵峰真是细心,其实,明明都是女孩,他不需要出去的;可是,郑思霏确实喜欢拥有私人空间,再加上有人在外看着,也安心了不少。「谢什麽?与你无关,我只是想出门透透气,吹个笛子。」邵峰柔声带笑,随着郑思霏在房里小水缸中取出一盆水、融开药粉,果有悠续绵延的笛声泛开,忽远忽近,荡开低回涟漪。附在脸上的重妆洗净了,乳白浮荡的水面上,映出一张不太清晰的女孩面容,郑思霏眉眼弯弯地笑,水面上的女孩也笑得清甜;门扉之外清韵袅然,虽是一首缠绵乐曲,邵峰却用独特的高昂音泽削弱了柔靡,反添一丝英朗,此刻,郑思霏的心也像是被一阵细细霜雪洗过似的,澄澈畅快。她悄悄开了门,不想惊扰邵峰,但笛曲还是应声而止。「你的笛子学得真好!练了几年?」面迎阳光的郑思霏微眯着眼,露出半张俏脸;她的肤色偏黄,五官却很清致。「你这样很好看,比南宫钰的脸好得多。」邵峰放下笛子,朝她满意地颔首。她卸了妆,明亮天真的双眼,稚气精巧的唇,挺直的小鼻梁;虽称不上美人出尘,但很是俏丽可亲,这才像她。他不喜欢南宫钰那张脸上浑然天成的绝顶倨傲,还有一双精明算计的锐利凤眸,甚至是白玉似的肌肤,以及太过惊人的美貌。当普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全都被摆在同一个人身上时,邵峰直觉这不会是件好事。「我身子不好,断续练了三年吧。」「三年能练到这麽难的曲子?」郑思霏脸上非常诚实地露出讶异神色。邵峰眯眼低笑,像她这样的表情,他看多了。他的「高超笛艺」,说穿了也不值钱,因为他就只专练一首曲子──这是青楼里常见的老把戏。所谓名伎花魁,哪能样样俱全?自然是样样都学、每项都只求一点精。不过,郑思霏惊诧的眼光,让他心里有些窃喜,一时不想点破。「这也没什麽。」郑思霏单纯的清秀脸蛋上,明明白白写着艳羡和敬意,连唤起邵峰的声音都多了一点崇拜。「邵峰,你好厉害!这曲,叫什麽名字?」这曲子一听就知道太难,她还没有机会学。「你喜欢?我也很喜欢。」邵峰侧坐长廊围栏上,眼神落在朝阳光晕之外,瞳眸里反射出纯金似的灿烂。他微微一笑,面容悠远出尘,嗓音极是温柔:「这曲子,叫作春江花月夜。」龙笛行(8)本来,郑思霏还不晓得再见到吴丁时该怎麽办,邵峰却只是淡然瞥她一眼:「依照山长的个性,你明日过後不可能再看到他了。」偏着头想了想,他又加了几句:「还有,如果伍临胜再找你麻烦,不要理会他就是。不过要小心──那个老是出面帮你的人。」邵峰莫测高深、话中带话的提点,郑思霏着实难懂,只好随时提高警觉,倒也数日无事。然而,隔天一大清早起床後,邵峰却像是与她极不熟稔一样,无论私下或公开,既不跟她说话,也不再见他笑,甚至,不曾再听到邵峰吹笛。或许,这是他的自保之道?她觉得自己可以体谅;但,本以为能认识个好meimei的,谁知邵峰连她为什麽假冒南宫钰也不好奇,根本没问。面对邵峰冷然疏漠的模样,郑思霏也不敢再向他搭话,不免抱憾。不过,她很快就说服了自己,重新打起精神。上书院嘛,念书才是重点!他不理人,自己也别去打扰便是。只是,她在心里仍将身子骨虚弱的邵峰当作一朵该细心呵护的花,总在每晚溜出学寮、躲在山林空地练武後,设法随手替他带回一点小东西。有时是一片落叶褪出的完整羽脉、或是一颗蝉蜕、一块溪涧旁不值钱但清润透亮的小水石、或者一颗嫣红欲滴,散发甜香的山果。她会不动声色将东西放在邵峰房间那侧的窗沿上,心想,如果他没看见,那就罢了。但,每朝醒来,郑思霏总发现那些小东西必定不见,而邵峰待她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淡然。郑思霏也没去问他。不过是点小东西,风一吹就跑,更可能是夜里来了野猴或松鼠,把东西给掏去玩也说不定,更何况,就算邵峰把东西拿走了,恐怕也弄不清楚到底是谁放的。第十夜,她在窗边放了东西後,忽然想起已近月圆,今日皓亮的月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