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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兄弟?咦──你是怎麽了?」刘仲士略略拔高的声音就在她耳侧回荡。听起来不像惊诧,反倒却像是……欣喜。迷迷糊糊中,她其实并不晓得自己怎麽了,只知道刘仲士温热的胸膛一直没有移开过,离她好近,近得让她发烫,很难受。只记得才一踏进刘仲士房里,他就抖开了衫子要在自己身上比对长短,衫子上抖出不少细尘,朝她扑面而来,那尘埃中,还能嗅到一股甜丝丝的、不像薰香的气味。郑思霏觉得奇怪,才刚开口要问,身上的筋骨却像是松了一般,双腿支撑不住,蓦然倒下。知觉还在,就是使不上半分力!「钰兄弟?」刘仲士愈是热心地凑过来把她抱进怀里,郑思霏愈是惊惶万分,刘仲士的臂膀超乎她想像的强而有力,把她紧紧压在胸口;她甚至可以听见他砰然跃动的心音,跃动得无比急促。她一时想起了降神传授的练气法门,急着行气,想尽快恢复体力,谁知愈是行气,浑身竟愈是疲乏,直如无骨。刘仲士伸掌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笑。「钰……别忙着行气啊!大哥怕你是一时走火入魔了,这样硬是要行气,或许反对身子有害呢。」「钰,大哥抱你上床歇着,可好?」郑思霏没有力气回答,嗫嚅的唇只能绽出一丝抗拒的微弱声响,刘仲士紧贴在她背上的心跳声,更是益发剧促。她被放上了一张收拾乾净的床铺,眼角瞥见一片清透柔光,刘仲士的枕畔,摆了一大块羊脂白玉雕就的蟠龙玉佩。她躺好了,刘仲士却没有离开,而是伸手探向她的发,把她的玉簪褪了,与那块蟠龙佩并在一起。他的身子压了过来,沉厚的嗓音里混了令她恐惧的慾望。「钰,看见了吗?你就像这块玉一样,温润翩翩,大哥第一天见你,就知道你与我是天生一对……我告诉你,这件事连我父……我爹都不知道,我其实只喜欢男人!你随了我,往後荣华富贵、飞黄腾达,享之不尽……」男子的声音近在耳畔,温暖的鼻息溜过,郑思霏却觉得那是一条不怀好意的蛇,在她羞恼泛红的颊侧狡猾游走。……刘仲士竟如此放心对她说出了自己只喜欢男人这等悖逆天伦之事!只是,这个「秘密」对她而言,不知是福是祸?***渴望了好些日子的人就在眼前,刘仲士本不想太急迫,却又担心离开的时间过长,惹人疑窦,於是解床上人儿衣衫的动作,便显得仓促。刚要解开南宫钰的外衫,她娇羞的脸和藏了两团怒火的明眸瞬间落入刘仲士眼底,勾得他心头剧跳,低低一笑。「怎麽?哦,对了,大哥倒忘了,钰是习武的,直来直往惯了,大哥的浑醉散便是要散了习武者的内力,所以你才会手脚使不上劲哪!看你这眼神,莫非是嫌大哥动作太温吞?」刘仲士探手扯住了她被竹箭勾破的衣角,猛然一撕;接着抚在她肩颈上的力道却很轻,一举一动,简直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本来我下的药分量不多,足以让你维持清醒,偏偏你刚才行了气,身上的功全散了吧?所以,才叫你别行气的,钰,你偏不听!」他沉沉的身子压了过来。郑思霏强忍着涌入喉里的酸意,脑中嗡然作响,不断安慰着自己:他只喜欢男人,他只喜欢男人,待会就放我走了……阿钰?你们果然在这里。忽然,脑子里轰然大作的噪音都没了,全被一个秀朗淡然的呼唤取代。最後,只剩下邵峰的声音回荡耳际。但,邵峰口里唤着阿钰,却不是在跟她说话。「刘大哥,这麽快就转移目标了?」「邵弟?我明明锁了门……」「这不重要的,刘大哥。一个拈酸吃醋的人,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来。」「可是,你向来待我那麽冷淡!」「若非如此,邵峰何德何能让大哥一日千百遍挂在心上?将来,大哥府里美姬宠侍要多少有多少,今日邵峰要是随随便便就跟了大哥,腻了之後,还不是任人随手弃掷的命?」刘仲士的声音颇为诧异。「你怎麽可能知道我的身分?这件事连山长都……」「刘大哥,不,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赵大哥不也查过邵峰的来历?须知像邵峰这种出身的人,对甜言蜜语最不肯信,也最善妒,大哥还瞒着我……去招惹南宫钰?叫邵峰怎麽肯跟你?」「邵弟的意思是,我不去惹南宫钰,你就愿意随我?」「呵呵,那就看大哥的诚意究竟有几分了……」邵峰闷在袖里的清脆笑声传来。郑思霏可以想像,邵峰正掩唇,一笑何等妩媚,肯定比不解风情的她倾城得多。邵峰的声音趋近,刘仲士从她身上跃起,应当是凑到了邵峰身边。郑思霏身上已经感受不到威胁了,但她却比刚才更加震惊。这还是第一次,她觉得邵峰的声音这麽魔魅荡人,调了蜜似的。此人,她实在不懂,真的不懂。可是,有一件事她此刻总算懂了。邵峰根本不喜欢刘仲士,邵峰之前就是要她堤防此人……邵峰现在的反常,只能是为了蠢得听不懂劝谏的她。冰凉的两道水痕从颊边滴落。她不知道邵峰会发生什麽事,只是本能的畏怯;她现在什麽也不想听,而邵峰和刘仲士不知为何出了房,她确实连一点声音都再也听不见。或许,待会刘仲士就会知道,邵峰实则是女儿身?可能……只喜欢男人的他便不会去动邵峰……然後,任何难以想像的事,都不会发生──邵峰还是那个邵峰。虽然逃避似地不断安慰自己,郑思霏却知道,自己的脑袋阵阵抽痛,罪恶感和无能为力的痛苦,填满了整颗心,在无声无息之间,她已哭得凄惨无比。她不敢想像,清冷的邵峰,净若谪仙的邵峰,为了她,自此不再出尘!龙笛行(13)刘仲士终於等到了他久盼不得的美人青睐,意气风发回到练箭场,去向教习转达「南宫钰病了」的消息;只是暂时被邵峰用些许迷药放倒的伍临胜,早也不在原地,应当是又回去练箭了。邵峰神态自若,姗姗行来──悠闲得彷佛他身上不是那样的衣衫不整,也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