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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知道吗?我从来不想让她知道这等龌龊事。」南宫钰坐到桌前,高举沁凉酒杯,直视降神的双眼:「这酒,还不知喝了之後阿钰能不能直着走出门去?」语毕,一杯带着淡粉色的酒液从玄衣袍袖中倾泄而出,南宫钰脸色丝毫不变,倒乾了杯里的酒,迳直抽出自己头上的玉簪,早就以绸带紮好的头发整束甩落,端净清爽。南宫钰把倒乾的空杯抛回桌上,露出掌中整把玉簪,唇边一弯讽笑:「酒杯空了,咱们谈正事。这东西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给你,不过,我要你拿一样东西来换。」降神回臂,满饮手中那一杯酒,将空酒盏又倒满了,端放在自己身前,沉声问:「这东西我确实想要。该拿什麽来换,南宫少爷请明说了吧?」「不难,我要你打败一个好武成痴的人,从他手里拿下一样东西。这几日擂台,我看看场主的功夫如何,若是能合我意,南宫钰就和场主做个交易。」玄衣飞起涟漪,南宫钰回身便向门外走去。深吸一口气,降神闭上眼,忽觉眼前一阵眩红。这簪子,何以流落人世?南宫钰,又是如何得到此簪?这簪子里,藏了太多他咽不下的嗔痴怨……顿时,降神再也不能控制内心翻腾,蓦然睁眼,瞪着那个即将走出厢房的玄色背影,断喝:「南宫钰!告诉我,此物从何得来?」南宫钰当然不懂降神在问什麽。他打从心底认为,眼前这个利欲薰心的武竞场主,只是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更多像这把簪子一样稀奇的珍品。「莫非你以为……这样的东西世上还能有更多?降神师父,怪不得你老戴着一张面具,原来,白日黑夜、人前人後、擂台上擂台下……你总是忙着换上不同的相貌!」南宫钰一声嗤笑,不知是嘲笑降神的急躁,还是在笑自己识人不清。「这东西的来历不重要吧?等场主靠着高绝武艺把它抢到手里,有得是时间慢慢查清楚。这样好了,我看三场擂台,这三场,请场主维持十招以内取胜!果真做到的话,一切好谈。」簪子在南宫钰指尖滴溜溜一转,润润的光居然刺痛降神的眼。南宫钰将簪子紮回发间,扬起俊美绝伦的面庞,昂然睨世。这东西,是他天生带来的奇蹟,不过,往後他再也不需要此等异物的光环;因为,他会靠着自己的双手,造就另一场神话!番外之二:大无畏的寂寞(上)从他有记忆以来,就是个太原城里的小乞儿,跟着一群同样衣衫褴褛的大大小小沿街卖唱行乞。对他而言,无所谓父母,无所谓道德cao守。所以,当他在那个明月夜里饿得睡不着,意外在栖身的破庙门口发现那一对将死的血人时──他很快便决定别去多管闲事,直躲在一旁守到那两人断气後,他跑到两具死屍身上掏来搜去,把屍体身上所有看来值钱的东西都摸空了,还顺道剥下比较年轻那人的衣衫,趁夜到潭边去漂洗。那个年轻血人颇为瘦高,衣长足以让身形还没长开、还很矮小的他穿上许多许多年。衣上不过沾了血,洗洗便掉,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很久没穿上一件完整的衣服。努力洗着衣服,小乞儿突然揉到衣内一片硬块,那菱状的硬块被他这样用力一扯,穿透衣服,露出半个金属亮角。乞儿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拨开缝线,将菱片子抽了出来,随手刚要扔去,忽觉背後一股不寻常的异样寒风扑来。小乞儿脑袋还没动,身子便先动了,他紧紧抱住血衣,向旁边泥地上滚去──一道在月光下黝黑得发亮的物事,蛇信一般卷过。「哦?躲得挺好。」是谁?大半夜,怎会有人在此?他偷死屍的东西,被这人看到了吗!小乞儿心里惊怯,愣了那麽一下,蛇信立即卷上他的腿,他只觉一阵猛劲将自己扯到那黑衣人影的脚下。「小乞丐,偷屍体的东西,你不怕吗?」月下,那个黝黑的人影高昂挺立,看不清相貌,声音极沉。死人的东西,他不怕。小乞儿摇摇头,戒慎恐惧的眼神望着黑衣人,双手仍抱紧怀中衣衫。惊惶的小乞儿没发现菱片还捏在自己手上。黑衣人却看见了那金属片子的光。「不怕死人吗?那两人不服我,所以偷了我的东西,妄想查出其中奥秘,让我追到此地杀了……」他发出很轻的嗤笑,将手中黑刃更用力一扯:「我杀人,你也不怕?」小乞儿蜷着身子,还是摇头。菱片锐角已割得他掌中渗血,但他只顾盯着黑衣人瞧,没有察觉。「把东西给我。」黑衣人眯眼瞪着乞儿指尖露出来的金属锐角,朝乞儿伸出手。点点头,小乞儿极听话地把怀里的衣衫递给对方。对乞儿来说,对方要的必定是这件绸缎料子的好衣服。黑衣人愣了一下,却没有接过;紧接着,他顿时像是看了什麽笑话一般,哈哈大笑。「我的师兄师弟──他俩都为了那东西里的秘密而死,对你来说,那东西却比不上一件衣服重要!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顿时,小乞儿脚上的蛇信松脱,灵活地绕住他捏着菱片子的那只手。小乞儿这才看见自己的手腕瞬间冒出一圈细细血珠子。黑衣人手上的武器,原来是条冰冷的软黑长刃。手被拉到黑衣人身前,他腕中痛极,自然松掌,菱片迅速掉落。黑衣人用脚尖一挑,竟把那块菱片踢进了湖里。扑通一声,正好打碎潭心一轮满月。黑衣人凝视着那片秘密所带出来的涟漪。潭底的明月是碎了,然而,他眼中却看见那些水花依旧溅出了千千万万颗皓洁圆影。无论他喜不喜欢、乐不乐意……总之,师父死後,誓凌天的秘密便注定从此伴他度过一辈子。远远的,他听见黑衣弟子们追踪而来的声音。他知道,忠诚无比的他们会将那两具屍体处理得乾乾净净,不留痕迹;也会把循声而醒、碰上他们的任何人处理得乾乾净净,不留痕迹;甚至,也会一声不吭的撩衣下水,直到那块被自己踢进水里的东西被找回来为止。潭面再次恢复平静,水上明月依旧,像是什麽也没有发生过。可是,他心里清楚,明明发生过一些什麽事,只是不会有人记得罢了。此刻,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