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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赵仲士再怎样跋扈,也不至於蠢到在这样的场合让南宫家下不了台──郑思霏理所当然地觉得,管家想必是听错了指令。只是,毕竟人还在赵府,不好发作,因而,她压抑怒火,客客气气地问:「管家是说,赵大人让我掌壶到席上,交给其他人吗?」「当然不是。你的衣裳,大人一早便挑好了,大人说让你自己换!你若不肯自己换上,就穿着现在这身衣裳去斟酒吧!就两条路,大人说让你自己选。」「现在就带他去夫人房里更衣!」赵府管家看来对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手一挥,几个身型粗壮的赵府下人便一拥而上,硬是把范梓阙挤开,半扯半推,簇着郑思霏去了。***郑思霏不解,赵府哪来的「夫人房」?这几天,她从没见过赵府有什麽夫人!但,几个壮丁煞有其事地将她领到内室,走到赵仲士的卧房旁边,开了那间小房的锁之後,便将她一把推了进去。「等你一刻钟,打扮好了便敲门,自有人放你。」郑思霏一时止不住跌势,用手撑向地面,触感异常柔腻,她仔细一看,小小斗室的地上,铺满了羊毛软毯;再抬起头,一眼便能看见面向床榻的墙上镶了大半片铜镜,铜镜旁有梳妆台,台边的架上不是书,竟满叠着男子交媾的春宫画片、闺中邪yin巧刑之具──她涨红了脸,怒啐一声,总算恍然大悟。赵仲士在这里自然没有什麽「夫人」,或许王府替他娶过妻,但绝对不住在此处,管家口中所谓的「夫人房」,必然是赵仲士瞒着众人寻欢取乐的处所!占了半个房间大小的床榻上,已整齐叠好丝料轻软的罗衫,软红为底绣梨花,腰带甚是别致,远看如一茎紫兰,幽幽泛出如雨後新草的清芳,整套衣裳抖开,虽是女子式样,但特地放长放大了些,连带那双摆在旁边的月白绣鞋,也特意做得比一般女子鞋样略大,显然不是让一般形貌娇小的女子穿戴的。她的身形,的确比一般女子还高硕了点,赵仲士拿的若是寻常女子衣饰,她穿是能穿,看起来却必定极窄。可是,眼前这套衣裳……郑思霏皱着眉,将那套衣裳比在身上,薄纱裙摆稍稍曳地,还略长了点,竟完全合她身量!她咬牙再望向妆台,女子日常所用的胭脂水粉、发梳云篦、花钿簪钗,赵仲士全都让人备妥了,就在梳妆台上一色摆开。原来,这几天,赵仲士不是不想为难她,而是早已准备好了,就要让她在此时此刻下不了台。她双飞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橙衣侍卫,光是整治她,没甚麽意思,赵仲士也不是蠢货,并没打算要得罪势大业大的南宫家,赵仲士冲着她来,根本只是为了连带羞辱正在席上的南宫钰!她不换衣服,便这样穿着一身橙袍进去,一南宫钰的性子,定然吞不下这口气,此事绝不可能善了;可是她若换了衣裳,尽量装扮得与平日迥异,尽量避开南宫钰,斟了酒後便立刻退下,若能让南宫钰看不出是她……赵仲士嘲弄的便只是她一人罢了。而,南宫钰最不喜欢女人什麽样的装扮,她清楚得很。她轻声叩了叩门,守在门外的壮仆果然立刻开了门:「这麽快?不打算换衣裳了?」「不是。」她把桌上本来预备好的胭脂水粉递了出去,面色平静:「把这东西换了,拿颜色艳的过来──还有,粉香愈重愈好!」陌上艳(19)赵府大厅的宴席不多时便撤得乾净,赵夫人与陈鸯的父亲本是堂姊弟,早就受秦秀之托,要撮合南宫钰和陈鸯。几人原先打算要以饭後散心为藉口,让席上所有人一起去游园,再蓄意让南宫钰和陈鸯二人落单;谁知竟是娇柔的陈鸯开口推辞,说南宫钰微恙在身,不宜再去吹风受寒,执意要陪南宫钰留在室内,几个长辈一看陈鸯的羞怯模样,便知此事有谱,乐得留下陈鸯的表哥赵仲士作陪,很快便留下三人而去。所谓蜜酒,也是陈鸯知道赵府内私藏有驱风散疾的上等蜜酿药酒,才央求赵仲士命人去取的。南宫钰的姗姗来迟,原是故意托病,没想到陈鸯对自己这样上心,不好多说什麽,只是闷着头喝茶,倒苦了一旁随侍的小婢,斟茶斟得手忙脚乱。见陈鸯不敢开口与南宫钰说话,赵仲士於是笑着出声搭话:「鸯儿,你不是一向佩服钰兄弟文采?怎麽真让你见了面,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坐在南宫钰正对面的陈鸯,终於鼓起勇气细声问:「听说公子已经从二哥那里收到了鸯儿的文稿?敢问公子能否稍加指点?」南宫钰抬起凤眸,眼神一落到陈鸯身上,她立刻便又烧红了脸,迳直垂首。他素来不喜欢矫作媚态的女子,陈鸯的娇羞在其他男人眼中或许可怜可爱,在他看来却是无奈。更何况,他这几天情绪极差,实在没有心力在赵仲士面前演戏。於是,他举起衣袖伪作不适,压低声音缓缓说道:「陈姑娘诗文畅达温雅,在下甚是钦佩……咳咳……」心上人咳得颊色透红,陈鸯忍不住了,不顾礼仪地直接盯着南宫钰看,急唤:「公子!你可还好吗?」南宫钰连声遽咳,盖掉了陈鸯的惊呼。「……不好!不知赵府可……可否拨个房,让在下歇会?实在是……」赵仲士就坐在南宫钰旁边,自然看得出他在造假,心里窃笑,脸上却装得甚为关切,甚至将手搭到南宫钰背上轻拍,大声道:「钰兄弟,既是身子不妥,请少饮茶水,待会的蜜酒大可放胆喝,无须顾忌。」赵仲士边说话,边夺下南宫钰手上的茶杯,凑在他耳边,用仅仅两人听得见的细微音量,急促低语:「你以为我就很想在这里看你演戏吗?今日若让鸯儿不开心,你以为就没有下次了吗?你忍到把酒给喝完了,让她安心,我就想办法放你去客房。」南宫钰瞪了他一眼,再瞥向已经几乎要急哭了的陈鸯,知道赵仲士所言不假,心里既烦又怒,只得暗中抖开赵仲士的手,站起来边咳边退,缓过气後,自行坐到离赵陈二人较远的位置,拱手道:「怕是这几日劳累,染了点风寒,我还是坐这里吧,免得在两位面前失态。南宫钰不才,多谢陈姑娘关切,陈姑娘这一盅酒,总是得喝了再去歇着。」听见南宫钰口气亲切,再加上他果然面带歉意,微笑注视着自己,陈鸯一颗心都软了起来,惊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