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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一点被王云生认真的眼神骗了,还真的很疑惑地低下头去检视自己的装扮:还是男子装束,没错啊!「你到底是不是认真过那道溜索的?还是只想来这里找人玩一玩?」郑思霏不满了。「我对天发誓,我是很认真的在溜索上一路看风景,也是很认真的在江府里找乐子。」王云生刚开始先是说得一脸委屈,後来眼中都闪烁出笑意:「还有,待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也是真心诚意──只有明日不得已要和你打上一架,那不是我的本意。」闻言,郑思霏的神色松动了一下。「所以,你明日也不想取胜了?」王云生点点头。「不想赢,你为什麽不要从一开始就弃权了?」「既然搅和进来了,就要一路把戏看到底,哪有半路放弃的这种事?放水让你赢,也不可能。」王云生笑笑:「否则,显得我太矫情。」「王岫,我问你商量一件事。」郑思霏终於坐直身子,正了正容色。「请说。」她咬咬唇,「你的无名帖,可不可以借我看看?」「看看?那有什麽问题。我就带在身上。」王云生答应得极爽快,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扁平的小布包。郑思霏轻轻摇头,连呼吸都谨慎了起来。「我是说,借我一日。」王云生扬扬眉,诧笑:「看样子,你是不信我明日能赢了?胜者的无名帖是必须取出来示众的,你要借到明日?那麽,也不必还啦!」郑思霏脸一红,神色有点躲藏。「不是,我借来看看,明日一见到你就还了,不会拖到那时。」王云生注视着她,眼神像是想看穿她心里的想法,郑思霏有些心虚地垂下头去,不敢与他对望。忽然,他轻声笑了。「好啊,借你。可是,你要知道,是因为你开了口,我才肯借的。」她匆匆抬头,见到他带着宠溺的笑,心里不由自主漾起一抹甜意。但,那一点温暖很快又被罪恶感给盖过了。她拚命说服自己,她只是借来看看,借来和南宫钰的比一比罢了,也不一定会动手去换……可是,她心底其实很清楚,这场比武对王云生来说不过是场游戏,对南宫钰来说,却是攸关梦想的关键一步。自己会偏向哪一方,早就在这一刻已经决定了。郑思霏伸手去接布包,手指有些发颤,她确认似地又问了一次。「……王岫,这张无名帖、这场武林大会对你来说,真的不代表什麽,对不对?」王云生忽然捏紧了那张无名帖,不让她抽走。郑思霏慌了手脚,急急朝他瞥去一眼:「你後悔了?」「不对。」王云生眯着眼笑,也不知他是在回答郑思霏的哪一个问题,他没有说明,只是恢复了一脸戏谑:「我忘了,借东西总得索讨一些抵押,不然,我可吃了大亏。」「要什麽?我现在没带什麽东西出来。」她有些窘促。「我不要那些东西……」王云生俊目含醺,空着的那只手指着自己笑弯了的唇角,眯眼将脸凑在郑思霏眼前,笑得甚是邪气。长宫叹(6)「你醉了!别说胡话,这里是江府後院!」他的吐息就在身前,郑思霏顿时闻到王云生身上的淡淡酒气,一瞬间秀脸通红,这个醉汉!难怪答应得这麽快,难怪今晚他对待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古怪!她羞恼地想直接从王云生手上抽走无名帖了事,王云生明明睁着笑嘻嘻的醺然醉眼,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捉紧了不放,满脸无赖。「公平起见,你不给,我也不给。」「你这无赖!」她瞠眸尖叫。王云生却故意不去看她,张眸企首去张望远方,笑得益发开怀。「唉,买卖不成仁义在呀!你这样把江府巡逻的人叫来了,对吗?唉呀,他们走过来了……喂!别动手抢啊!我要把东西收回……」那把嘲谑的声音,一瞬间戛然而止。远处江府的巡逻队伍循声走了过来,提灯一照,唯见花台边些许扶疏枝叶还在摇晃,却没看到半个人影,几个人互望几眼,不以为意地走了。等到那一队巡逻的声音都去了,灯笼光影也渐行渐远,矮墙和花台之间才翻出一道矫健的人影,飞快把手里的小布包匆促收进怀里,像头受惊的野猫一样,也来不及打理自己的狼狈,蹙眉摀唇,便匆匆逃逸。很久以後,矮墙和花台之间才又有了一点点轻微的动静。「不可以温柔些吗?虎姊姊……这滋味和我想像中的一点也不一样!」他一面碎声抱怨,一面伸手按住自己下唇被郑思霏猛然搕撞出来的伤口。王云生仰躺在花台里,也不知自己压烂了江府多少株名花异卉,他忍不住想笑,却又被唇边的血腥气呛得可以,边笑,一边轻轻咳了起来。眼前,好像隐隐可见一点水光,或是一点星光,还是枝枒上滴落的露光,他分不太清楚。她走了,他怀里很冷。「是南宫钰让你来拿我的帖?」王云生闭上眼,低声自喃。「他让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怎麽我要你做什麽,你却总不照做?」南宫钰拿他的假帖去做什麽?据说江府暗中还是请来了厉厄,看来,厉厄当初做给他的伪帖上毕竟还是动了点手脚。明日打算要当众揭穿他吗?不过,无所谓,厉厄要是还希望自己儿子苟活下去,当场也不可能敢说破他的身分。王云生双眸紧阖,染了血而异常艳红的唇角绽出轻蔑一笑。无妨。反正,不论南宫钰想做些什麽,明日最出风头的绝对不会是他王云生。江府在外头察探的人,已经掉入他所布下的障眼法中,明天,必然会有一场混乱的好戏可看。他,真的只是来搅和的,而且,既然已经搅和进来了,他就必定会捣乱到底!当夜,江府替明日对战的三人都预备了临近比武台的单人客房,然而,郑思霏却悄悄回了一趟迎宾馆,她和南宫钰原本住的那间房里。夜已经很深了,不赶紧回去,南宫钰会起疑。她既不敢点烛,也不敢开门,只是藉着窗边淡淡洒进的月光,屏气凝神、谨慎翻出南宫钰夹藏在床底下的无名帖,然後,打开从王云生身上得到的小布包,放在小桌上两两比对,乍看之下,两张帖毫无分别,郑思霏锁紧眉头,再拿起两张帖,仔细按照纹路方向去对照左上角,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