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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茶,静静盯着窗外,想得头都闷痛起来。郑思霏要走了,她会回到醉华阴去,去做她真正应该当的那个严霜霏,一个武艺超卓的江湖名门妙龄女侠,而不是在他身边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护卫。他在心里勾划出自己将会拥有的势力版图,从南武林开始,逐渐渗透到北武林去……他会有一个娘家权势庞大的妻子,他会像自己的父亲南宫颉一样,踩在朝廷和江湖之间的灰色界线,闯荡属於自己的一片鸿图霸业。他要做官也可以,要在草莽间称雄、让官府不得不向自己低头,也可以。甚至,想要多少红袖添香,都没有问题,陈鸯是大户闺秀的出身,绝不是个气量狭小、不能容人的女子。他还有很多事得做,还有太多心愿未曾去完成,如今,只是刚要起步──「为什麽,仍觉得不那麽痛快?」他闭上双眼,只手撑颐,倚在桌边,浮现在脑海中的净是儿时情景。那时候,何其单纯,他想争胜的对象只有一个,那个极为努力的小小女孩,原本是他看不上眼的义妹,什麽时候,他不只想着要赢过她,还逐渐渴望她把自己也看进眼里心底去?「思霏,你心里的我,究竟是什麽样子?」他轻声呢喃,即使见了她,太多疑惑问也问不清。江府确实待他客气,连他替郑思霏打造的那把匕首也不曾缴收了去,依旧还给了他。南宫钰取出匕首,轻轻抛弄。他还是没能把匕首再赠给她。他轻轻抚摩着匕首里的玉珠,还有珠子上篆刻的「钰」字,他曾对她说过,这匕首内的玉珠不是寻常珠子……这珠子,是从当初封守朱雀神器的匣子上取下来的一颗主要饰珠,玉珠接近神器浸润已久,已带灵性,有趋避阴毒之物的作用。不过,当初的族长南宫顗因教子不严,导致朱雀神器曾短暂被窃,最後虽被天人追回,但降罚降得极重,不仅让南宫顗余生都只能守山思过,更从此与神器共存亡──南宫钰也不知道更详细的情况了,只知现在朱雀神殿里的匣子换成了一个崭新匣子,然而,却只有南宫本家的人知道,朱雀之眼已经不在神殿里。关着他的门栓发出轻响,南宫钰迅速回神,把短匕贴rou收进右手袖子内。「谁?」「南宫师弟,是我。」来人的嫋嫋身段裹在斗篷里,一头美丽的乌发挽得整齐,额上以梅瓣花钿为饰,脸容虽艳丽,但似乎很久没笑过了,神态颇现严肃。南宫钰愣了一下,他记得这个人,尽管对她只有很模糊的记忆。「霜梅师姊?你怎麽过来了?」严霜梅瞥向门外那几个被她的侍女设法引开的江府守卫,轻道:「江府对你极不客气,一声不响就关了你,现在更对外宣称,怀疑你就是万神宗jian细……我受人所托,他急着想先来见见你,看你是否一切安好。」「谁托师姊过来探望的?」这麽快就引出他身边的jian细了?南宫钰心里一凛:「是思霏?」严霜梅摇摇头,眸色里带点疑惑:「怎会是思霏?她中了那个晶娘的烟毒,江府还在找人诊救。想见你的人,是朱雀乌衣卫的南宫沉。」南宫钰皱起眉来。如果是南宫沉的话,会替自己紧张是很自然的事,他本来想暗示严霜梅别让南宫沉过来了,恐怕会多添江府的怀疑,「沉叔吗?师姊,烦你替我转答一声……」不过,他转念一想,忽然又觉得自己心里有疑。「南宫沉不久後就要来了,时间不多,还需要我替你做些什麽?」严霜梅很警戒地察看了一下四周。南宫钰沉吟小半晌,问道:「师姊,沉叔是怎麽跟你说的?」严霜梅眼也不眨。「他是托我夫君相助,并不是亲自找我,不过,看得出他很急着见你。」急着要见自己?江府伪作囚禁自己,再放出诱敌风声,也不过是这午後半个时辰左右的事,沉叔统领乌衣卫已久,行事向来谨慎,怎能一遇事就这麽沉不住气?「那,没什麽事了。让沉叔过来吧,我也有话要对他说。」「对了,」严霜梅见几名江府侍卫看似转身要回来,急促续道:「他说还有一个人听说你被囚,焦急万状,急着想见你,他会把那女子一并带过来……到时候,我会用醉华阴秘不外传的迷香迷晕江府的人,时间不能太久,你们要说些什麽,必须尽快!」「沉叔还要带谁来?」「我得先走了,他俩很快就来。」严霜梅瞥了他一眼,罩回斗篷,声音从斗蓬底下传来。「她叫邵枫。」「邵枫?」南宫钰心里猛然一跳。不久前,她才对自己施了些异药,那时,穆笙查过那些药,已确定不是中原武林之物,十有八九,就是万神宗了!现在,她又急着要来看自己,所以,邵枫果真是jian细了?倘是如此,那就好办了。南宫钰整个人都冷静了。她要是真的那麽放心的与沉叔一同过来,他只要示意南宫沉和江府中人把她包抄围捕了,还怕王云生不露出马脚?王云生今日在众目睽睽下,毫不犹豫一剑杀了晶娘,他若在江府众人面前揭露自己对王云生的怀疑,只怕没人会相信,然而,只要他手里有邵枫,就不怕严刑逼供之下,逼不出什麽答案!挽落梅(8)想到邵枫,想到王云生,南宫钰看着眼前严霜梅正侧过身去的背影,这才发现为什麽他自从见了严霜梅之後,心里一直有种古怪的感觉。严霜梅的容貌,竟与这两人颇见相像!他心里微动,想起穆笙有一次喝醉,向他吐露严霜梅离己而去的原因,似乎便是寻找弑亲仇人,而且,严霜梅总怀疑自己可能还有个年幼的弟妹只是失散罢了,并未殁世……他忍不住轻声唤住严霜梅。「师姊?」「还有什麽事?」「师姊进醉华阴之前,家中可还有兄弟姊妹?」严霜梅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扭头再去看南宫钰时,冰凉的神色终於显露出一丝激荡,平稳的声音颤了起来:「你……你为什麽这样问?」她震撼的神情让南宫钰很是意外。从她的反应看来,穆笙的酒後失言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南宫钰轻声试探:「穆大哥有一次酒喝得多了,不慎脱口,不过,只有我一人听见罢了。师姊见过邵枫吗?她与师姊生得颇为神似。」「几岁?」严霜梅蹙眉疑问。「约莫十六、七。」「十六……年纪是差不多了,」严霜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