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你该试着去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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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来过实验室？她抬头左右一看便发现桌上的文件已经不见了。
环顾四周，梅比乌斯依旧不见踪影。
在离开实验室之后，梅比乌斯把公文包变成了悬浮飞行模式。
“小克莱小因克莱因。”
公文包微微亮起蓝色的微光：“你好，请说。”
“速度调成中档。”
“好的。”无机质的女声响起。
小克莱因是AI的名字。
梅比乌斯在会议结束后，兴奋地找到Mei。
Mei的办公室就在会议室旁边，门口还放了两颗植物。
直接推开门，还没开口，Mei就问到:“你的手怎么了？”她嘴角翘起，眼睛里却并无笑意。
梅比乌斯倚在Mei办公室的门上说:“比起这个，我觉得Mei你一定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哦？”
“哦？”Mei很给面子地配合地问。
梅比乌斯转身关上门，就看到凯文也在里面。
“哈？为什么你也在？”
凯文一脸冷淡，没说话。
“你来干什么？什么事需要你找上Mei？还是说你考虑好我上次的提议了？”梅比乌斯奇怪地说，“我看你这样子似乎也并不想见我。”
她言下之意就是你怎么还不走。
Mei在旁边笑了笑说，“不要紧。”
“但我可不觉得他会听得懂。”梅比乌斯挑衅地说。
梅比乌斯走近Mei，看着凯文。
这是一张十分英俊的面容，只不过他的表情太过冰冷了，就算是人看了也忍不住打哆嗦。
梅比乌斯说撇撇嘴:“好吧。”
“猜一猜我在那个律者的身上发现了什么？”
Mei没有接话，反而意有所指地说，“我不追究你私自解剖律者，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呵，9个小时哎，这么快就发现了呀。”明明是感叹，却偏生被她说出了嘲弄的感觉。
“事实上，在你进入实验室的第一时间我就知道了。”
“你以为实验室内外的监控还有通风管道的监控都是摆设吗？”
“为什么通风管道都有？”
虽然Mei微笑着，但她一脸‘你心里没点数嘛’的表情。
“关系到律者的诞生……”
Mei摇摇头，微笑说:“你肯定还有别的发现。而且这个问题，一个人曾经和我讨论过了。”
“哼。律者对崩坏能的使用和身体里的崩坏环路结构有关。”
“还有吗？”
没了，她摊手。
“不够，那些老家伙可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在她进去之前我们可是扫描过她的。”
梅比乌斯咬咬牙没说话。
Mei笑了笑，说:“有个人会来你实验室。”
梅比乌斯藏在身后的手微不可查地攥紧。“我的实验室不需要废物。”
“别那么着急，你会感兴趣的。”
“和上面有关？”
“不，是我的决定。”
最终，梅比乌斯什么也没说。
她冷笑，不就是没和你一起解剖嘛。
“放心，我会把资料完完整整传给你。”
“梅比乌斯，这次经费批下来，就让你实验室的人吃顿好的吧。”
“切，一帮废物吃什么都浪费粮食。”
然后她从衣服口袋拿出一个方盒，放在Mei的桌子上。
Mei打开看了眼，眼皮一跳。里面赫然是律者体内的晶体。
“你把这东西带在身上？”
她收了收惊讶的声音，恢复平静。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它切成块了。”
“还有我觉得你应该用更谨慎的态度对待律者。”
梅比乌斯撩了撩散在耳边的长发，转移话题。“这个东西，维尔薇会很喜欢吧。希望她捣鼓出来的东西别让我失望。”
“这是她的事，我管不着。”
Mei冷笑，“但你最好记住我的警告。我可不想失去一个出色的科学家。”
梅比乌斯走后，梅低垂双眸，除了这枚晶体，律者身上还缺少了一个手指。
凯文泡了一杯咖啡给Mei。
“我不需要这种让人上瘾的饮品。”
“至少能在此时此刻帮你放松紧皱的眉头。”
“那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
她拿起杯子微微茗了一口，随后放下。
微波荡漾的液体表面映出梅有些憔悴的脸。
不，不够。但或许来得及。
7年前，第一个律者诞生造成长空市大崩坏。
当时位于极东支部的驻扎人员最先发现超过直径50公里的高浓度崩坏能范围，并且它还在随着大气环流不断扩散。
经过计算这里崩坏爆发时的瞬时功率到达1000hw
驻守在这里的部队开始向南撤离，并且组织防卫工作，并且通知了其他各个城镇。
逐火之蛾依靠正负电子纠缠击穿了空之律者的脑袋。
随后律者失去踪迹。
3年前，他们发现了原本为卡洛斯小镇的深坑，所幸周围地广人稀。
这个直径80公里的深坑吞噬了整个镇的生命。高浓度的崩坏能使所有人变为死士，无人能出去求救。过来救助的人来一个死一个。
再加上电磁波的扰动，种种巧合，当地政府在3个月后才发现。
派遣来的政府军队还有雇佣兵战队在前线阻挡死士，但他们节节败退。寻常武器根本无法打穿那些死士和崩坏兽的皮肤。
错误估计对方的实力，还有无法供应的后方补给，以及对未知的恐惧，他们损失惨重。
不，应该说全军覆没才对。
而此时高浓度崩坏能还在向外围扩散，士兵们被侵蚀，变成死士。而他们的尸体又成了新的感染源。政府竟然直到七个月后，才将这个消息放出来。
当时的局势已经不能称之为战争。
那就是灾难。
而在三个月前，他们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找到了空之律者的身体。空之律者的尸体过了七年竟然还能保存完整。高层有不少人动了小心思，要知道逐火之蛾并不是铁板一块。
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得到了律者的尸体。高层的命令是不计代价。这也是当时MEI生气的主要原因。
崩坏兽在那里聚集，被律者的味道吸引。
空之律者的血rou之躯是一种非常珍贵的研究素材，甚至可以说是最佳的研究崩坏形式的素材。
但梅比乌斯私自解剖了它。被高层那帮蛀虫抓到把柄了…MEI思索着对策。
9小时前，有位于澳大利亚的外围人员报告目击了直径大约80公里的爆炸。直径100公里的崩坏能影响范围。电力系统全部崩溃。瞬时崩坏能高达2000hw，极有可能有新的律者产生。
大崩坏所影响的范围在不断扩大。而这些量级的崩坏能都产生过名为律者的怪物。
那第二次崩坏的量级足够律者产生吗？
不，不能就这么下定论。
但三年前的确有报告指出，那种紫色的雾气，也就是崩坏能在一夜间全部消失。死士和崩坏兽就像离开水源一样，纷纷离开这里。他们挪动着，最后腐烂。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第三次崩坏的影响降到最低。
Mei捂着额头。
一片沉静，只有咖啡的雾气在空中袅袅升腾。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缓慢而清晰，心也随着咖啡慢慢沉下去，她的手渐渐离开了桌面。
她的目光被雾气笼罩，手在纸上虚空有节奏地划动着，仿佛在跳舞。
“凯文。”
“嗯？”
“…没什么。”
那句话她终究没说出口。能够有所预料的是，人类将在越来越强的崩坏中灭亡，而逐火之蛾的高层还在揣着那些不可见人的小心思。
该把没用的蛀虫清理干净了。
“你在澳大利亚督帕斯小镇见过他？”
“我不确定是不是他。”
“然后你在柏斯找到了他。”
“是的。”
“我让他去梅比乌斯的实验室了。他总是很擅长这个，你知道的。”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当然前线医疗部也不错。
“崩坏开始的时候，他总是盯着电视机上的丧尸新闻看。”
“他的医学素养很高。他和我说那些伤口像是人咬出来的，并且还在画面不明显的地方指了那些人躯干上的紫色纹路。”
凯文突然说，“但他失忆了。”
“但他的肌rou记忆还在。我相信他。”
梅突然嘲笑，“哈，你就当我是物尽其用吧。”
“研究崩坏能的人很多，不差他一个。那些人的亲人死在崩坏里，而他们的愤怒却无处喷发。弱小又无能为力，于是我给他们机会。”
“世上没有什么是比恨更持久的动力了。他们会倾尽所有，来想出足以对抗崩坏的方法。”
“逐火之蛾从来不收废物，你也好，我也罢，都是如此。”
“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天色渐渐暗淡，梅做好所有安排后起身。
咖啡在桌上早已冷却。
“……”，凯文：“MEI，他真的变了好多。他的头发很长，眼睛也变成玫红色，他甚至不记得我了…”
“你要试着相信他，就像他以前相信我们一样。你在否认他的灵魂是否是同一个，凯文。”
“你应该去关注他的拓扑形态，而不是他的外貌。面部的每一次抽搐都是一个数据点，交谈的每一处停顿都比语言本身更有分量。”
凯文和Mei在门口分别时，Mei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声谢谢。
这句快到消散在空气中的尾音，终究飘到了凯文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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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
梅比乌斯皱着眉。
新生的手指因疼痛在绷带下抽搐着，而且她无法通过大脑控制。
“呵”，她自顾自冷笑了一声。将情况记录下来。
3月26日
10:00
伤口有脓血流出。拆线重新清洗。
有疼痛感。
11:00
伤口结痂。有疼痛感。
……
13:00
有刺痛感。
切开筋膜，有粉色纹路产生。
纹路并非向深层扎根，而是浮于表面，并且都顺着一个方向。
14:00
律者手指的崩坏能环路刺穿表皮，刺穿点周围还能清晰可见，下面密密麻麻的像蜘蛛一样的纹路。
15:00
缝合处开裂。细密的环路得益于梅比乌斯的血液重新活了过来。它们伸出触须。
16:00
梅比乌斯突然从自己座位站起望向窗台。那里有放着血液的标本。
她掀翻转动的座椅。跨过地上一堆堆文件。
打开保温箱。梅比乌斯不管克莱因惊讶的眼神。她每拿出一支试管，就在受伤的手指帮晃一晃。
第一支没反应，第二支轻微动了一下……细小的触须依旧直指一个方向。
直到最后一支。
“伊姆纳尔？”梅比乌斯默念这个名字。她打开试管。触须便有了鼻子一样疯狂蠕动。
她抓起针筒将血液注入自己的组织。
18:00
排异反应造成了皮下淤血。切开筋膜，纹路已牢牢扎根于肌rou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