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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0

    人耳目逃脱。

这人是什么身份?何以无故受伤倒地?伤他的人又是谁?

容非满心疑虑,解开衣带,除下外袍,抖了抖,向那人丢去。

长袍被山风一扬,如帆张开,似长了眼一般,绕过那人的手,一下子飘高了数尺,直往那人头上罩落!

若非这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容非练一百次也未必有这巧劲。

那人忽然被盖住头脸,只当容非故意而为之,震怒之下把刀丢向容非。

容非当机立断,拉着秦茉,闪身避过,一不做二不休,抢上前对准那人胸腹就是一脚!

那人危急之中避让不及,硬生生受了容非这猛力一击,随力度向后跌倒。他顾不上别的,双手抱住容非小腿,带得他挪前两尺。

二人几乎同时摔倒,那人手忙脚乱爬起,未想到没来得及站稳,蓦地重心不稳,滑下陡坡,惶恐中胡乱拽扯,恰恰勾住容非的脚,强行拉他坠向山边。

秦茉震悚之际,未作他想,扑出抱住容非的腰。

底下虽非悬崖峭壁,可以他们这种寻常人的身手,掉下去也是伤痕累累。容非怕连累了她,大声叫道:“撒手!”

那人听容非大声叫嚷,生怕惹来仇家,借山石之力一蹬,企图翻身上来,夺路逃跑。

没料到石头松动,经他一踩,簌簌而落。

他脚下失去支撑,下坠之势加剧,连带容非滚下山坡。

“嘶——”

秦茉手上只剩容非的两截中衣,眼看容非消失在视野,她被这突变吓得不轻,急急抓住树枝,一点点往下滑。

陡坡长约四五丈,那人原本就受了不轻的内外伤,遭受破上荆棘丛刺扎,撞上石块后,又被容非重重砸身上,吐了口鲜血,挣扎两下,爬不起来。

秦茉滑至二人身旁,使劲拉起容非,见他手脚被灌木勾拉出几道伤痕,除此以外没受太大的伤,心安了一半。

“咦?那是啥玩意儿?”容非从坡上滚落后,晕头转向,瞥见树底下有一小匣子,心头大震,趔趔趄趄奔去,弯腰拾起。

匣子长方型,外形简洁,三面带孔,稀奇古怪。

秦茉面露诡异神色,不知是哭是笑;那棕衣男子,见了容非手中之物,脸上变色,摇摇晃晃站起,意欲扑来抢夺。

“正对他扳动机关!”秦茉疾呼。

机关?容非一愣,果真摸到一凸起的木条,当即冲那人扳了几下,只见银光闪烁,十余根细针自匣内飞射而出,半数扎在那人腰上!

那人暴跳如雷,突然腿脚发软,一头扎进树丛。

容非既惊且喜,咧嘴一笑,忽觉左手一痛,随即一阵眩晕,瘫软在地。

秦茉大惊,抢身接住他,总算没磕到脑袋。

细看他左手腕上也扎了钢针,她手疾眼快,替他拔掉钢针,弃置一旁。

这机关匣子正是她上回从秦园翻出来、误以为是青脊要找的匣子,特地在回镇路上停留,抛往山下,不巧在此时被容非捡到了。或许是年久失灵,钢针不受控乱飞,竟从一侧射出,刺中了容非。

针上显然带毒!

秦茉手足无措,反复察看容非伤口,又试探其鼻息,不觉有生命危险,疑似中了麻痹药物。

她生怕那身负武功的棕衣男子会醒得更早,壮着胆子上前,撕扯开容非那件外袍,用地上积水打湿,将那人手脚牢牢捆绑在一起,又往他嘴里塞了个布团,以防他醒后招来同伴。

折腾了两盏茶时分,见容非一直昏睡未醒,秦茉抬望陡坡,深知以己之能,无法扛他上去,唯有四处找寻隐蔽点,最终在七八丈外发现一处小小山洞。

她半搀扶半背扛着昏昏沉沉的容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他挪入洞内。

静下心来,她深觉一切荒诞莫名。

他们不就打算避人耳目出来玩耍一回么?何以会惹上来历不明的江湖人,且因此掉下陡坡,衣衫褴褛,昏迷不醒?

秦茉握住容非的手,感受他未变的温暖,凝视他沉静眉眼,一筹莫展。

他要睡多久?一个时辰或一宿?

她如何找人来相救?只身前往?丢下他是否有大碍?

忐忑不安的心满是感伤与忧虑,似浮在半空,不着边际,她正自踌躇,忽听上方传来口哨声,两长一短,像极了暗号!

她浑身一颤,背上汗毛竖起,脑子有瞬息间的空白。

这……该不会是这棕衣人的同伴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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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六十四章

口哨声忽远忽近,因得不到回应,渐远渐无声。

秦茉惶恐之色稍退,暗舒一口气,僵直身躯缓缓松懈。

环视四周,溪涧上游的瀑布离此甚远,水流至前方溪湖前,已无汹涌湍急之势。

他们所处之地,与其说是个山洞,不如说是山石被斜斜劈掉了一块,若来场暴风骤雨,瞬间能将二人淋湿。

秦茉下意识把直挺挺僵卧在地上的容非往里挪,见他仅穿着贴身衣裳,被她扯烂之余,还因滚落而沾了不少泥泞。

他如冷玉的额角青了一块,手脚略有擦伤,可怜,狼狈,甚至有一点好笑。

怎会倒霉到这程度?用机关匣子放暗器,也能把自己扎晕过去,闻所未闻。

她行至溪涧旁,打湿帕子,轻轻擦净他脸和手的淤泥,拔下簪子,刺其人中。

还不醒……等他醒了,会不会又说她“为所欲为”?

既然如此,别白担了罪名。

想到此处,她捉狭似的,趁机捏他鼻子,复而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要是有笔墨,她定要给他画几撇胡子,点些麻子,而后不告诉他,任由他顶着一张大花脸回镇上……

她玩弄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幻想镇民见了他怪模怪样纷纷捂嘴而笑,他却一脸懵的场景,顿时笑得全身打颤。

若非怕惹来那狂徒的伙伴,她真想笑出声来。

可惜啊!鸡蛋没能拿下来吃……折腾半日,饿死人!都怪这家伙跟死猪一样沉!

想到他此前曾趴她身上,压得死死的,她怒而捶了他几下,恰好被他胸口一物硌到手。

扒开他早已凌乱不堪的中衣,她摸出挂在胸前的黄铜钥匙,反复把弄。

与上回门窗关闭的昏暗房中相比,此际天光明亮,外加没容非捣乱,更能看清这钥匙的细微之处。

大小确实与妆奁暗匣里的小孔极为相似,唯独钥匙太薄,感觉一拧即断。

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臆想翻涌复至。

会不会是……母亲记错了?或许那从未露面的未婚夫,不姓龙,而是姓容呢?不过,要真是他,他应该知道婚约才对啊!

秦茉重新整理好容非的衣裳,轻抚其乱发,心头一软,托起他头颈,置于她腿上,好让他舒服些。

沉思良久,她于风声、水声中依稀听到坡上有人说话,距离太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