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彈琴談情

    杏白色的平底鞋走過廊道，叩噠叩噠的腳步聲，平穩的在地下室迴盪著。

    沈靖瑤偏著頭夾住手機，一邊用電話聯絡公事，一邊回想今早和雙K開會時發生的衝突。

    近一個月來，陸雪宸每餐吃好喝好，被她調理得白白胖胖的，顏質、氣質和體質都有明顯的提升。

    就像N年前流行過的養成遊戲一樣，她感覺她的小公主(？)長大了！已經是可以派出去選妃(？)的模樣了！！

    即便如此，今早在規劃五人資源的時候，她依舊沒替陸雪宸搶到太多好的機會。

    不管釋出的照片也好，與紛絲互動的直播也好，他的容貌優勢在那，近期的宣傳策略讓他的人氣小漲了一波。

    可他的起始點太差了，和走了一大段距離的其他人相比，他們之間還差了一小段路。

    他還缺一個爆點，一個足以讓他翻身爆紅的點。

    掛掉手中的電話，沈靖瑤越接近約定的地方，裡頭隱約傳來的鋼琴聲越明顯，她站在全白的大門外，伸手敲了敲三次門板，沒有人應答。

    裡頭的人似乎沒有察覺，樂聲持續傳出，曲調輕快而悠揚。

    敲門無果的沈靖瑤只好自行推開門扉，一陣乾燥而適中的空調立刻迎面而來。

    而她，看見了一名金髮的精靈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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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黃昏的晚霞明亮而絢爛，在不遠處的天際線上肆意綻放著，亮橘色的光線穿越道路，溫和的照入B1層小庭園中。

    光線又偷偷潛入琴房，成為照亮室內的光，陸雪宸坐在靠窗的琴凳上，沒有看著琴譜，僅憑腦中記憶，恣意舞動著白皙修長的手指。

    就著自然的日光，他彈奏了一首樂曲。

    沈靖瑤站在琴房的入口處，望著進入忘我狀態的他，她不敢打擾，只在心裡偷猜測著，這大概是他新譜出的曲子了吧。

    明明是個可以靠外表吃飯的人，卻偏偏還擁有才華，攤開Starts   5的熱門曲目，裡面有一半以上都是他作詞作曲。

    不曉得他的靈感都從何而來，好似隨手一抓都能成曲，加上他本身對音樂的天賦極高，他不紅……真的很可惜又沒道理。

    一曲奏畢，陸雪宸停下手指的動作，像是現在才發現來人一樣，抬起頭，對著她露出一個笑臉，「瑤瑤。」。

    「嗨，我來了。」

    陸雪宸眨眨湖水綠的雙眼，立刻發覺打完招呼的沈靖瑤，在門口躊躇不前，遲遲沒往內邁進的意思。

    於是他乾脆主動上前，牽起她的手腕，拉著她走到鋼琴旁邊，擺擺頭，邀請她坐在鋼琴前。

    沒有發現他何時改變對自己的稱呼的，沈靖瑤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事物吸引了，她坐在琴凳上，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撫摸眼前再普通不過的黑色鋼琴。

    扎實的琴鍵、光滑玉潤的琴面、光可鑑人的琴身，一切不熟悉的觸感，都讓她十分驚奇，直到摸夠了她才想想起來應該要發問，「對了，你約我來琴房做什麼啊？」

    很滿意看到她的反應，陸雪宸笑笑，理所當然的答道：「當然是教妳彈琴啦！」。

    琴房不大，幾乎只容得下一架鋼琴及一張椅，陸雪宸只好坐在琴凳的左側，與右側的沈靖瑤共享。

    狹窄的距離迫使兩人肩並肩、手肘貼著手肘，小小的琴椅一次承載了兩人重量，卻奇異地牢固，一絲哀嚎都沒有發出，「妳想學嗎？」

    睜大了眼睛思考著，沈靖瑤知道陸雪宸時常租借這裡，當作教室練習各種樂器，而她卻是第一次來。

    對於鋼琴的情感，妳可以說她現在近鄉情怯，但更準確一點的說法是，她一直都是望而卻步的。

    在公眾的場合裡，每當有人坐在鋼琴前時，大家都會期待那人是莫札特再世，信手拈來就是一首古典樂曲，這也造就了許多人，在公開場合接觸鋼琴的恐懼。

    比如沈靖瑤，她只敢去大賣場時，在經過賣樂器的地方，偷偷的將琴鍵都摸過一遍而已。

    因此對於他的提議，她很是動心，「我想！」

    「好，那我們開始囉～」

    「學琴的第一步是調整姿勢，姿勢正確不僅好看，也有助於未來的學習。」

    放鬆肩膀、腰背打直，陸雪宸將沈靖瑤的坐姿調整好後，單手滑過所有的琴鍵，發出一連串連續的音階，「從家裡的琴譜和玩具鋼琴推測，妳除了會識譜外，應該也知道兩顆黑鍵下的第一顆白鍵，是DO的音，對嗎？」

    輕輕的點頭，沈靖瑤伸出食指，精準的按住陸雪宸說的那個鍵，「我認得，但也僅此而已，我不知道要怎麼用五根手指彈，還有伴奏。」

    「不急，我慢慢示範給妳看的。」

    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陸雪宸像個真正的老師一樣，漂亮的手指在琴鍵上流暢的彈過一遍，隨後也讓沈靖瑤依樣畫葫蘆的彈過一次。

    沈靖瑤幾乎複製了他的手速及手法，連換手的動作都算順暢，只有被陸雪宸發現她的手背總是翹太高，在經過兩次的口頭糾正後，陸雪宸決定起身親自指導。

    他來到沈靖瑤身後，以近乎環抱人的姿勢，從後方的高處向前罩住她。

    「？？」

    像是沒發覺這姿勢有多親密一樣，陸雪宸左手撐在琴身上，右手則伸得老長，纖細的大掌直接覆在了她的右手上，讓兩人的雙手以上下的方式交疊。

    他的手掌壓著她的手背，陸雪宸連同她的手指，溫柔的用五指輪流按下琴鍵，「除了手背不能翹高以外，彈完的手指也不能翹起，還有，要注意彈琴的力道。」

    「太輕了，音量太小，太重了，久了妳手會酸。」

    「好、好的。」

    望了一眼他認真教學的側顏，沈靖瑤不知道此刻的他們，是不是超過了一般室友的社交距離，他近乎無暇的容顏，幾乎貼著她的臉，都不需要用力去看，就能看到他額上的細髮。

    可說他們倆距離太近，她的背、她的頭卻又沒與他相貼，兩人相觸的僅僅只有手，況且她沒上過真正的鋼琴課，說不定真正的教學也是這樣啊……

    努力說服自己專注在課程上，沈靖瑤想忽略他身上傳來的綠茶混薄荷味香氣，這香味既沒有攻擊性，也沒有侵略性，很容易安全得讓人消除戒心。

    照理說每天的朝夕相處，沈靖瑤應該對他的長相免疫了才對，可事實上是，偶爾靠他太近時，她仍然會被他的美貌衝擊。

    就像現在，她就有種快要有暈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