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书瑜和苏少卿计划实行的第一步（二更）

    暗室内没有一盏烛灯，苏少卿一路沿着昏暗的甬道，手掌贴着墙壁前行，这条路是一直向下的，走了不知多久，墙壁也逐渐潮湿起来，前面才隐约有了微芒。

    苏少卿望过去，是一个半圆形的地下暗室，两侧分别摆放着十几颗鹅蛋般大的夜明珠，将暗室点亮如白昼。

    他心中有些不安，也有些紧张，站在原地踌躇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才缓步上前。

    只一眼，苏少卿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背对着他的女子身形消瘦，后背上的脊骨都清晰可见，两只手无力的垂在一边，手腕上是纵横交错的疤痕，还有宽若碗口的铁镣，以及常常的铁链一直连伸到墙里。

    苏少卿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连呼吸声都要静止住。

    一直闭着眼好像在睡觉的女子却敏锐的听到动静，有些吃力的转过头来，看向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是少卿吧。”

    她的声音很好听，轻灵又有活力，若是只听其音，仿佛左书瑜还是那个无拘无束的江湖侠女。

    苏少卿几步就冲上了前，跪在她面前，低垂着头，哽咽，“娘，是少卿来迟了。”

    左书瑜摇摇头，废了很大的劲儿才抬起手来想去摸他的脸，抬到一半又无力的垂下，无奈的笑笑，“少卿，你长大了，让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苏少卿见状，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抬起脸来让她静静地看了一会。

    左书瑜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十几年，却仿佛有着洞察人心的眼神，她问，“苏南不可能无故答应你来，他让你来做什么？”

    左书瑜抬眼望着上面的石壁，摇摇头，“若要左氏的秘笈，我也没有。”

    苏少卿跪在她面前，低头去拨弄她手上的铁镣，声音微颤，“我想救您出去。”

    左书瑜微微一笑，由着他动作，只是问，“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亦或者答应了什么？”

    苏少卿僵住，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左书瑜却仿佛明白一切般，眼神中透露着点失望，一点遗憾，又有欣慰。

    看着这个当初在襁褓中咿咿呀呀的孩子，在她看不见的那些年，长成了如今的模样，又费尽心机来找她，左书瑜轻叹，低声，“附耳过来。”

    ……

    等苏少卿离开暗室，重新见到外面的日光以后，神色还有些恍惚。

    苏国公有些急切的问他，“怎么样？左书瑜有没有告诉你？”

    苏少卿摇头，两眼无神，脸上尤有泪痕，“没有，她赶我走，让我不要再去。”

    苏国公变了脸色，打量了几下他神情，眼神闪烁，意外的温和，“那就算了，你先回屋歇息吧，下个旬日再来看她。”

    苏南真的如左书瑜所料，在知道她赶走苏少卿以后，认为这是左书瑜爱子之情，想要保护苏少卿的做法，苏南反而放松了对苏少卿的戒备，松口同意他之后再来。

    苏少卿微微放下心，面上不显，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