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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虽大,然而叶小姐的护花使者却是无处不在,先生还不寸步难行吗?” 苏芷玉言罢不由掩口一笑,那巧笑生研的万种风情便是以燕回天心志之坚也不由一荡。 仔细一体会,她那言外之意却有一股自怜自惜的小女儿情态,惹人万般怜惜。 “小姐此言差矣,天下谁人不知叶大千金和小姐同为江南最美丽的两朵鲜花,小姐何须妄自菲薄,在吹雪眼中小姐智性之美,才气之德,在江南不做第二人想,北倾城南芷玉,普天之下谁人不知?” 我和华天香,花解语悄然站于门口,望着眼前的绝代佳人不由心声一片赞叹,她的美除了那颠倒众生的娇媚容颜和傲人身姿,那股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理性之美更平添了她无限魅力。 苏芷玉的妩媚与智性,华天香的冷漠与高傲,花解语的清丽和娴静,三个同样美丽的女人,三种不同的美丽流光溢彩,满室生香。 苏芷玉的妩媚让所有男人都会对她产生一种强烈的兴趣,但她那巧笑倩兮的外表下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距离,她那对男人应对自如的手腕,愈显难以攀折,却又更能激起男人征服她的欲望,她那浑身散发出来的对男人的致命吸引力是无可抵挡的。 华天香美丽的容颜丝毫不在苏芷玉之下,但她那蜀山华仙子的光环刺疼了无数人的眼睛,一般人对她都是仰视的瞻望,更何况她那冷淡的性格,冰山般的神情,让所有人都退避三舍,人们对她美丽的欣赏远远多过欲望的野心。 花解语,这个让我头疼万分的女人,本是位男人见了就会升起强烈欲望而占有她的绝代尤物,她那颠倒众生的媚人形态,足以撩拔任何男人的心弦,让人飞蛾扑火,犹一往直前。但转眼间却又变成了清丽脱俗,贤慧温柔的不世佳人,那巨大的反差让我至今仍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尽管她已完全收敛了她那诱人的形态,但她此时这另一种风姿与苏芷玉和华天香相比亦只是一线之差。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公子这是在骂芷玉无德吗?” 苏芷玉那清丽无匹的脸庞闪过一丝捉挟的笑意。 我亦不由笑道:“芷玉有无德,难道还需要我做评论吗?天下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更何况燕伯父刚夸芷玉德才无双,那他岂不是个就要找吹雪的麻烦!芷玉可千万不要再给吹雪找莫须有的罪名了。” 苏芷玉不由婉尔一笑,“没想到在公子心中,芷玉却是如此不堪!竟是个只会胡搅蛮缠的小女子罢了。” 花解语嫣然笑道:“苏jiejie可误会我家公子了,他可是格外着紧jiejie呢,看他那紧张的模样,还不是怕在jiejie心中留下坏印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对她刮目相看,她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顿时化被动为主动,替我免去了险象环生的危机。 “多年不见,华仙子风采依然,不像回天却已是迟暮之龄了。” 对于蜀山剑派他一直充满着敬佩,眼前的华天香和十年前初见她时竟一般无二,只是显得更加成熟,加上刚才苏芷玉的影响,让他不由心生感叹。 华天香淡淡一笑道:“都说女人靠厨艺栓住男人的胃,靠容貌栓住男人的心,天香若不珍惜自己,又怎能栓得住夫君的心呢?” 骤闻此言,饶是以燕回天的老成也不由一愕,就是旁边一直应对自如的苏芷玉也不由一呆。 曾几何时,冰清玉洁,孤芳自赏的蜀山华仙子竟有了夫君,而这消息普天之下竟无人所知,若传出去又不知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爱便是爱,恨便是恨,既已确定了名份,她也不再躲躲藏藏,她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她爱他,她也会嫁给他,如果天下人都不接受,那么即使是与全天下为敌,她亦在所不惜,自从她承诺作他妻子的那一刹,她便明白他已成了她生命的全部,她什么都可以放弃,但唯独他不可以。 要做便从眼前做起,她华天香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想都没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而我也绝不能让这位美人师傅不明不白的跟着自己,天下人又有何惧? 我已亏欠她太多,太多,怎能再剥夺她这最后的一丝权利? 我恭恭敬敬的对燕回天一稽首道:“吹雪拜见伯父。” 虽没有和燕无双太多交流的机会,但是他对我和雁儿的恩情,我却始终铭记在心,是他让我和雁儿多了几个相处的时辰。 短短的几个时辰,却留给我永生难忘的回忆;那短短的几个时辰,给我留下了太多的遗憾;短短的几个时辰,让我第二次体会到那生离死别的刻骨铭心。 我钢牙一咬,暗自祈祷,“雁儿,你若泉下有知,就保佑相公早日找出真凶,楚氏满门血海深仇和失去你的痛苦,我必让他双倍偿还。” 想到娇憨可爱的雁儿,我不由一阵刺痛,眼中闪过一丝追忆,雁儿!你在哪里?你还在天空中看着相公吗? 两次失去爱人的痛苦让我明白,人生多不得意,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到明辰徒哀伤,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不会知道,否则那也许会是另一个遗憾。 我忽然明白师傅那两句话的含义,珍惜别人,也珍惜自己。 从苏芷玉所站的角度,她清楚的捕捉到他躬身时那一闪而逝的沉疼,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心中那股浓重的悲哀以及那一丝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沧桑,她那俏脸上虽未出现丝毫波动,心中却升起一片讶然。 燕回天双目猛地一亮,他怎会忘记自己那宝贝口中情深似海的人!他自己深知他那宝贝眼高于顶,他早就想看看值得他如此推崇的人物究竟是怎样的人。 一眼望之,只觉此人锋芒内敛,如长江之水,浩浩汤汤,就是自己也看不清他的深浅,他就如一杆称一样,你称出多少,他便是多少,但是他究竟有多重,外人永远无法得知他的极限,恐怕比之自己,他亦不遑多让。 “贤侄免礼,没想到短短数月,贤侄竟精进如斯。” 他大袖一挥,一下虚脱。 若是他当初就有此实力,残英又岂能伤到自己那宝贝分毫,想到残英,他眼中闪过一丝一闪而逝的杀机。 “偶得苍天垂幸,让小侄略有所悟罢了,不值伯父如此夸赞。” 那彬彬有礼的模样让燕回天老怀大慰,不由婉尔一笑,暗道自己那小宝贝的眼光倒是不差。 第五章水仙图卷 这个房间并不太大,但其雅致出尘的布局却充分显示出了此间主人的蕙质兰心。 从屋顶的紫竹到脚下的地幔,无不都是用最上乘的质地制做而成,但却少了分奢华多了分古朴,颜色亦失去了艳丽取而代之的是三分优雅二分高贵一分脱俗,虽华丽无比却没有一丝庸俗铺张的感觉。 墙角,几只香炉轻烟袅袅,那如麝如馥的清香充满了整个房间。 四周竹墙之上,挂着几幅字画,那一笔一画,一点一勾,那流动的笔锋,隽永的意境,让每一个到访者都如同着了魔一般,深深痴迷。 能被苏芷玉看上眼而邀进挽云阁的,无不都是名重一时的一方大儒,他们自是其间名家行里,深明其中蕴藏的功力。 而正中的一幅画,格外引人注目,此画为洒金屏条,在辉煌金色的背景上画着两朵艳红的牡丹,红牡丹旁边有一白牡丹陪衬,花姿有正有侧,点叶钩茎,下端佐以岩石,石后一丛盛开的水仙,洁白幽静,纤尘不染。 花茎上疏疏密密的花朵,或仰或俯,或正或反,呈现出各式姿态。 牡丹历来都是富贵的象征,而水仙则是高洁的代名词,想画者乃是以此自喻,虽出于富贵之家,而能洁身自好,不沉奢华之荣。 静中相对,无势无利,行迹两忘,超然尘垢之外。 此画深具神韵,那一笔一画无不下落得恰到好处,显示出主人的独具匠心。而主人将其玄之于中堂,想也是其颠峰之作,引以为傲。 燕回天负手站于此画之下,欣赏良久,他自是明白此画的神韵,然而他却有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又不知所以,半响方道:“贤侄以为此画如何?” 那恰到好处的布局在他心中却留下了一丝阴影。 “此画不论画功,意境还是格调都属上上自选,无可挑剔,足可当称一代佳作。” 我眉头微蹙,心中亦有和燕回天同样的疑惑,一幅堪称完美的画卷,我心中怎么又会有异样的感觉?不由凝视起画中的那片白皑。 燕回天闻言不置可否。 而苏芷玉脸上则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失落之色,一直以来,她自始都认为这幅画是她最为得意的佳作,其间她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当她完成此画之时,亦如释重负,就是她自己都不由眼前一亮,那每一个细节她都经过精心的考虑,才显得如此完美。 但久看之下,她却隐约感到一丝遗憾,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哪里还有漏洞,但作为一个国手本能的直觉,时间愈久她越来越真切的感受到,这幅画并不如她想象中的完美,她清楚的明白她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她将此画玄之中堂,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此画让她引以为豪,但另一方面未尝不是希望得遇知音,找到自己那画中的破绽之处,她常邀约文士大儒到此楼上,莫不为此。 但是很遗憾,迄今为止,这幅画已在这里静静的躺了近三个春秋,而引来的都是无穷的赞叹,她对这些赞誉之词早已麻木,她那颗追求完美的心愈来愈迫切,也越来越远,本来她以为学识渊博的燕回天可以替自己解开心结,看来今天终于还是再一次的失望。 我仔细的品尝着那溢出纸上的大气和高洁,似有一股奇异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亲近却又不忍亵渎,我不由轻轻的闭上眼睛,接受那画灵的召唤。 这是一片冰雪皑皑的世界,那一片纯白没有半分杂色,眼前的湖泊凝结一层厚厚的坚冰,远处一颗十多米高的玉柱,从外表丝毫看不出它是一刻苍松,那洁白的雪花已布满了它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除了一望无际的铺天白雪,就只有死一般的寂静,竟无一个活物,我不由一阵哆嗦,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惜惜,雁儿,或许她们在天国也是如此孤单,她们形单影只的身影似乎就在我眼前,我一阵心颤,发狂的向她们奔去。 蓦地,眼前一变,笔直的山崖之下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下露出一颗瘦弱的松柏,在这异常寒冷的世界,那一丝小小的缝隙给了它一点生存的空间,那向外微凸的峭壁为它阻住了风寒,遮住了冰霜。 一个不起眼的生命在这个世界竟是如此耀眼,那是因为它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具有生机的生命气息。 而我此时却已是泪流满面。 也许惜惜,雁儿就在此处,那我怎么也不能让她们感到孤单。 睁开眼睛,望着眼前那绝美的牡丹和水仙,却发现她们那孤傲的身姿中倒映出的无奈和寂寥,不由豁然开朗。 群芳捧艳,美则美矣,只是那孱弱的身体却显得太过孤单,那绚丽绽放的花骨朵亦少了分生机和朝气。 我一转眼,却猛然发现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那一闪而过的失落之色,我心下一怜,不知这个艳光四射的美人儿在她那荣光之下又藏着怎样的心思? 难道就如同那画中的牡丹和水仙一样?那又是什么把她压得如此孱弱?我脑中不由又浮现出另一张娇颜,不由心中大痛,快步上前将那幅画取了下来。 雁儿!她的生命已成为过去,我纵有通天之力亦无力回天。 但是眼前这个德才兼备,艳盖群芳的奇女子,我绝不让同样的故事再度上演,让她和雁儿一样背着沉重的负担,甚至只留下一缕芳魂。 燕回天,华天香,花解语自始都未加阻止。 燕回天从我眼中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华天香则是因为我是她丈夫,我便是她的天,她这个做妻子的当然得支持我的一切。 跟在我身边已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花解语深深的明白这个比自己还小上很多的男子做事一定不会无的放矢。 苏芷玉芳心不由一颤,他那陡然改变的气势在她心中亦高大起来,对这个刚刚谋面的男子她心中并无恶感,却也称不上尊重,这个世上值得她苏芷玉尊重的人屈指可数。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多年的夙愿在今晚就会有一个终结。 她转身把文房四宝端了出来。 “芷玉为公子研墨。” 她左手轻轻捻起右手的袖子,那毫无瑕疵的玉手顿时露出一片欺霜赛雪的洁白,晶莹剔透,那雪白的肌肤似流动着莹莹光泽,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任何人都心生怜惜,生怕自己的粗鲁破坏了那份完美。 随着玉手的晃动,她那明媚的美目不时扫过我的笔尖,那妥忐的神情似即将重逢久别的情郎,似羞涩,似期盼,似不安。 我将笔尖在砚台上沾上墨,望着她那研极生媚的俏脸,道:“芷玉是怕吹雪让你失望吗?” 苏芷玉嫣然一笑,眼波流转,似是将先前的不安都抛之脑后,细语道:“芷玉相信公子。” 我淡淡一笑,大手一挥,刹那间笔墨挥毫,行云流水般在画上挥洒自如,转眼间也将毛笔置于砚台之上。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依然是那幅“牡丹水仙图”只是在两朵傲然绽放的牡丹之间多了数朵含苞待放的小花苞。 寥寥数笔,那花苞已跃然纸上,而画面顿时多了一分新意,一分生机,整个画卷的意境也焕然一新。 苏芷玉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