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祝蓁从医院出来，天色还亮着。现在正是盛夏，天黑得很晚，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就慢吞吞的往中西街溜达。走到中西街附近，找了家便利店坐下。 现在是七点多，祝蓁没什么胃口，坐在便利店里玩了会手机，顺便算了算这个月剩下的钱。 祝蓁现在属于自给自足的状态，她从小跟着奶奶生活，她爸祝卫国跟她mama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然后把她扔给奶奶看着，自己出去闯荡。 随着祝蓁长大，奶奶的身体总是出各种各样的小毛病，平时祝蓁让她赶紧看看她老推脱说没事，结果这回真出事了。 祝蓁叹了口气，自从奶奶生病之后她就更忙了，只要没课基本上就是连轴转着打好几份工。 但她也清楚不是办法，祝蓁看着屏幕上面祝卫国的号码。 打了有三十多通，全是未接，到最后直接关机了。她垂下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去货架上拿了个饭团，麻烦柜台的人热了一下。 她捏着那个热乎乎的饭团，有点下不去嘴。“早知道不热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算了，本来她就不准备吃多少。 她吃了几口就扔进垃圾桶里，拎着包起身离开了。 八点半开始她就要去夜场接班，虽然干的是服务生的活但是或多或少都得喝点，祝蓁想着早晚都得吐，干脆吃了一两口就过来了。 今天是星期天，本来高二晚上就该回去上自习的，但是她请假了。所幸祝蓁平时在班里很乖，充其量就是个背景板，所以请假很好请。 她快步走向中西街的小胡同里，从那个灰扑扑的小巷子里找到夜场的后门进去。 现在还早里面基本上没什么人，她走到换衣间，同事倩倩在里面换衣服。 “蓁蓁！来这么早！”倩倩一边把乱七八糟的衣服塞进柜子里，一边热情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祝蓁抿着嘴也笑着冲她点点头，就开始换衣服。“下回就该咱上早班，真是受不了了。”倩倩抱怨着，在长条椅上坐下来。 “还行，反正夜场挣得多嘛。”祝蓁不在意这些，累是累点但是钱拿的是白班的好几倍。 “不过蓁蓁你身材是真的好好啊...”倩倩盯着她的后背色迷迷的说，祝蓁本就白，在换衣间的白炽灯下，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在发光。 祝蓁笑了一下，没应声。倩倩见她没反应，上手去挠她的腰。手感也和想象的一样滑腻柔软。 祝蓁被吓了一跳，弓着腰躲开，“王倩倩你够了啊！”她不怎么适应的把她的手拍掉。 倩倩凑近看她的脖子和脸都染上了大片的薄红，眼前漂亮的小姑娘好像真的有点被惹毛了。她赶紧笑嘻嘻的说“好啦好啦，我错了嘛” 祝蓁摆了摆手，她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她们俩换好衣服就开始做一些准备工作。 但其实就是摆摆椅子什么的，现在还早没什么客人来，她们俩就倚在吧台边上聊天。 祝蓁揉了揉脸，最近她太忙了，黑眼圈感觉都明显的不行。她一边听着倩倩吐槽她那个不成器的男朋友，一边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过去。 “诶，你看那边！”倩倩突然声音拔高一个度，用手肘碰了碰祝蓁。祝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看起来是一群高中生，不过打扮的都挺成熟的，都是一身牌子货。“怎么了？”祝蓁不理解的问。 “里面是不是有人穿着，呃...反正就是你们学校的校服?”倩倩说，“你不是不想让他们看见你在这里打工吗？”她推了推她示意祝蓁快去后厨。 “他们估计都是国际班的吧，肯定不认识我呀。”祝蓁狐疑的说，“万一呢万一呢，你快进去吧，那个打头的长得好像还不错。” 听着倩倩的话尾，祝蓁这才回过神来，她这是想钓凯子。“神经，老牛吃嫩草。”她失笑配合的转身去后厨帮忙去了。 只听见倩倩清脆上扬的声线，“几位是要开卡还是就单点...” 她到后厨帮着干了点杂活，再出去的时候，人就陆陆续续的涌进来了。DJ在台上试调，杂乱的人声，震耳欲聋的劲爆舞曲和后台制冰机运作的嗡嗡声一齐争先恐后的涌进她的耳朵。 祝蓁眼前一黑，晃了晃脑袋，听见酒保喊她，就赶紧过去了。 一托盘一托盘流光溢彩的酒水被她送过去，她穿梭在声色犬马里，像一只勤劳的蚂蚁。人越来越多，屋里越来越热，她呼吸的空气都像是粘稠的。 她刚把041桌的酒水和果盘放到桌上，坐在最边上的大哥就拽住她的胳膊。“来老妹喝一个啊！”祝蓁笑着摇摇头“哥，我就不喝了还干活呢。” 眼看着客人心情急剧下降，她咬了咬牙还是一口气闷了一杯。大哥高兴的塞给她几张钞票，她接下来揣进口袋里，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才又匆匆退场。 她趁着空挡，想看看倩倩哪去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正好下一桌就是他们学校那帮二世祖点的了，其实她潜意识里也不怎么想送。 虽然她在学校非常低调，而且现在还化了夸张的妆，但是万一呢，她犹豫了两秒，还是低着头快速的送过去了。 没人注意她，“呼”她小小舒了口气说，“送到啦，玩的开心。”一桌子男男女女玩的正在兴头上，她赶紧转身，突然听见一个男生叫“喂，再给我们上一副骰子。” “好，稍等。”她赶紧又去吧台取了一副，送了过去。 那个叫她的男生抬头扫了一眼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再点点酒吧，一会儿阿沦来。” 他说完这句话，桌上的人懒散劲儿好像都散去了，尤其是几个女生，有补妆的有照镜子的。祝蓁歪歪头，有点好奇他口中的阿沦是什么来头。 看见这几个女生的动作，有人不满的嚷道，“怎么跟我们喝酒就不用收拾啊！”那些女生没理会，接着很紧张的摆弄妆容和发型。 祝蓁在这儿站的都有点僵了，她忍不住出声问道“还要点点什么吗？”坐在卡座边上一个戴眼镜鹰钩鼻的男生抬起头，看样子是准备点单。 祝蓁正环视着四周，心里焦虑的盼望着倩倩赶紧出现，却一不小心和那个男生视线碰上了。 那个男生眼里浮现出讶异，祝蓁心说不妙，但是幸亏那男生也没说什么。 一桌子年轻人叽叽喳喳的还在纠结为他们口中那个神秘的阿沦点什么。祝蓁又等了一会儿，看见倩倩从后厨冒出来，连忙冲她招招手。 倩倩看着她站着的位置，心领神会，给祝蓁传递了个“姐马上驾到”的小表情。蹬着恨天高匆匆过来了。 “蓁蓁后厨让你过去一趟！”倩倩拽了拽祝蓁，祝蓁就顺利的退了出来。 “她有事我来给各位点吧！想喝什么我来介绍……” 祝蓁休息了两秒钟又重新忙起来了。她一边送着，一边还要陪着喝两杯。她这人酒量还行，就是一喝啤酒就想上厕所。 她送完手头的最后一桌，就急匆匆的进了卫生间。上完之后在洗手台那里收拾了一下自己。 卫生间是整个夜场最凉快的地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即使上了粉底也能透出来面颊上的酡红，上挑张扬的眼线也没被蹭花，本来眼角就尖尖的小姑娘一化这种上挑的长眼线，更像一只修炼成精的小狐狸了。圆圆的眼睛水润透亮，鼻子小巧挺翘。她对自己目前的妆造还算满意 ，只有几缕湿发沾 在颊边。 她用手挽了挽，就没再管。想着也偷了会儿懒了，就准备赶紧出去。结果刚匆匆做到门口，就被人拽住了。 她险些尖叫出声，结果发现居然是那个戴眼镜的男生。祝蓁退了两步，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那男生她似乎见过，隔壁班的一个小混混，叫曹什么来着。 曹金昊盯着眼前的女生，觉得眼熟极了，直到另一个女服务生叫她，他才想起来她叫祝蓁。 “想不到你玩挺野啊。”曹金昊阴恻恻的笑着说。祝蓁眉皱的更紧了，“咱们认识吗？” “不认识可以认识认识啊，”曹金昊整个人散发着阴鹫的感觉，祝蓁缩了缩。“我记得你是17班那个女的，祝蓁是吧。” 祝蓁舒了一口气，“对，就是我，所以有什么事赶紧说，别耽误我赚钱。” “我呢，还真是有件事让你做”他掀了掀眼皮，“沈沦你认识吧” 祝蓁摇了摇头，“不认识”曹金昊笑了一声，“不认识也没事，我就是让你去恶心恶心他” 祝蓁拧起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让你去勾搭勾搭他懂吗？你去主动喂喂酒什么的，让我好好拍两张照片。”曹金昊咧着嘴笑了一下，眼神上下打量着祝蓁。 “你有病吧，我干不了这个”祝蓁恶心的瞪了他两眼，就想走。 “我meimei喜欢他，这个男的装你妈的逼，说看不上她。我也不要你干嘛，你是我们的好校友嘛，再平时给他桌洞里偷偷塞点什么恶心的小礼物，反正他也不知道你是谁。还是说，你想明天全校闻名，都知道17班有个在酒吧卖批的婊子？” 祝蓁转过身，盯着曹金昊那张恶心的脸，心里涌起一阵阵恶心，恨不得杀了他。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可以是可以，但是得付钱。要不然咱俩谁也别想好过。” “没问题，meimei是个爽快人，一天一百够了吧。”曹金昊笑了起来，从钱夹里拿出张一百，塞进她怀里，“去吧meimei，期待你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