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的真不是黑店 第2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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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过去,三族族民开始烹饪吃食。 温著之用热水过了巾帕,仔细替她擦拭面颊,见她右手低垂,便叠了几条烫热的布巾圈住她的手腕。 “你是要给我热敷?”陆见微笑问。 “嗯。” “不用麻烦,内力运转几遍就行了。” “你不舒服,热敷能缓解酸痛。” 陆见微又笑:“温公子很会照顾人嘛。” “捡到阿耐时他还小,练武经常受伤。”温著之待布巾热度散去,又重新换了烫热的。 如此几番,加上内力运转,陆见微手腕的酸涩渐渐消退。 医庐有帘布遮挡,光线暗沉,周围的族人也不会随意靠近窥探。 她忽地攥住温著之更换巾帕的手。 修长劲瘦,骨节分明。 陆见微稍稍用力,将人扯得近了些,借着药庐外的火光,细细打量他僵愣的神情。 “平时都是怎么办案的?”她在他耳畔低问。 温著之耳廓发热,抓着布巾的力道越发紧了。 “将犯事之人带回司里审问。” “都是从何处带回的?” “酒楼、客栈、街市、荒野……很多。” “采花贼,是在哪儿抓到的?” “……” 陆见微落向他低垂不安的眼睫,故意松开他。 “说不出口?” “烟花之地。”温著之慌忙抬眸,抛下手里的布巾,握回她的手,“我是闭着眼的。” “十三岁,的确该闭眼。”陆见微懒洋洋地起身,“该回蛊神教了,我可不想在这露宿一晚。” 温著之没松手,仰头望着她,眼中暗含几丝懊恼,以及想要让她相信的急切。 纵然从未与其他女子相处过,潜意识也知道必须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很重要。 陆见微笑着俯身,在离他寸许时停住,气息似有若无地交缠。 她只看着他,什么也没做。 温著之掌心冒出了汗,目光不受控制地挪向她的嘴唇,像是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又倏地往上,看向她的眉眼。 心跳得从未如此快过。 脑子里仿佛挤满了浆糊,无法冷静思考。 陆见微手指微动,似要挣脱他的手。 后者一急,再次攥紧了,加了几分力,陆见微顺势又靠近几分。 一抹温热轻轻蹭过她的唇角。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甚至连温度都没来得及感受,他就已惊惶逃离,像做了错事的小狗,低垂着脑袋忐忑不安,却还恋恋不舍地扒拉着主人的衣角。 陆见微在心里感叹:“小客,他真可爱。” “我什么都没看见。”小客回应,“刚才被屏蔽了。” “那我就放心了。” “……” 脚步声接近,有人停在帘子外。 “陆掌柜,教主知晓您已经诊治完毕,邀请您与温公子回教中歇息,教中已备了晚膳。” “知道了。” 陆见微直起身,摇了摇自己的手。 温著之听话放开,又抬着头望她。后者伸出手掌,掌心都沾了细汗,是他蹭上去的。 他重新拾起巾帕,细心擦了。 “走吧,去蛊神教。”陆见微说。 温著之点点头,收拾好包袱放在腿上,转动轮椅紧紧跟随。 医庐外,满天星光。 蛊神教。 阿勒红与几位祭司一同审问阿扎朵。 权杖从阿扎朵后脑硬生生取出蛊皇,让阿扎朵元气大伤。 她面色苍白地靠在地牢里,脸上挂着讥讽的笑。 “阿扎朵,神教对你寄予厚望,你为何要背叛神教?”阿勒溪冷冷问道。 “厚望?”阿扎朵原本艳丽的面容如同即将枯败的花蕊,“你是指让我永远困在这座山上吗?” “阿扎朵!”阿勒溪皱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对你们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所谓的神教,不过是一群迂腐阴暗的蛊师私心作祟、想要统领三族的遮羞布罢了!” 阿勒溪气得侧过身,不愿再问。 “阿扎朵,既然你如此厌恶神教,为何还要参加蛊神节选拔,进入神教?”阿勒红神情平静。 阿扎朵嗤笑:“是我以前太天真了,以为神教真能让我侍奉终生,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神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你们都是骗子!” “骗在何处?” “如果决定终生侍奉蛊神,就必须要保持身心的完全纯洁,不能有任何私欲,否则就会受到蛊神的惩罚。”阿扎朵蓦地流下眼泪,“可在我入教前,你们根本没告诉我还有这样一条规定!” 阿勒红了然:“你爱上了别人,还是个中原人。” “是,我爱上了他,可我不能脱离神教,我怕会受到蛊神的惩罚,我每日每夜都那么痛苦,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阿勒红叹息道:“你是不是忘了一句话,倘若决定与旁人结成连理,便可以主动离开神教,从此不再是神教教徒。” “可我不能离开神教。”阿扎朵捂着心口,一脸痛苦道,“我要听他的话,不能离开神教,不能被你们发现端倪。” 阿勒溪倏然回身,“教主,她被控制了!” 这么长时间,她们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阿勒红握紧权杖,问:“他是谁?” “他、他……”阿扎朵忽地捂住脑袋,凄厉哀嚎,“我想不起来了,我好像想不起来了!” 阿勒溪冷笑:“藏得可真深!” “难道劫难尚未过去?”阿勒红低声呢喃,“此人手中或许不止一只蛊皇,他能瞒得过神教的耳目,必定是利用了蛊皇,又或许,他本就可以轻易避开耳目。” 阿勒溪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到底是何人与我神教过不去?不仅和阿扎奇勾结,还骗取年轻姑娘的心,实在可恶!” 背后之人挑起蛊神教内乱,残害三族族民,到底意欲何为? “阿扎朵是问不出什么了,”另一个长老说,“还有一批中原杀手。” 阿勒溪:“阿扎朵都问不出,更何况那些种了傀儡蛊的人?” “傀儡蛊可以拔除,就是麻烦些。” “能瞒过咱们,母蛊必定是蛊皇,蛊皇的子蛊是能轻易拔除的?”阿勒溪反问。 长老愣了愣,无奈叹息。 阿勒红:“去看看再说。” 中原杀手在另一侧地牢,一共一百人,死了十三个,还剩八十七个。 他们被困阵法时,陆见微点了他们xue道,如今时效已过,他们恢复了行动力,但被神教教徒灌了迷药,都直挺挺地躺在牢房里。 阿勒溪尝试给其中一人拔除傀儡蛊,蛊虫反应极快,嗖地钻入杀手心脏,杀手喷出一口血,气绝而亡。 蛊皇的子蛊,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再试下去也无济于事。”她摇首起身说,“若是教主能再用一次权杖控制蛊皇,或许还有拔除的可能,只可惜……” 只可惜,权杖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再用第二次。 “到底是谁能炼制出两只蛊皇?”长老们百思不得其解,“蛊术如此超绝之人,怎会闻所未闻?” 阿勒溪忽然道:“不对,可能不止两只蛊皇。” “什么意思?还有第三只?” “前两天,舒儿传信于我,说在八方客栈的一位住客身上发现了疑似蛊皇的存在。” 阿勒红眸光一厉,“莫非是那位逍遥宗宗主之女?” “教主怎会知晓?” “我用命蛊算到一线生机,特意让人关注八方客栈。” 阿勒红垂眸望向权杖顶端的透明圆石,那里沉睡着一只金色蛊皇。 “难道是逍遥宗?” “教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只是有所猜测,”阿勒红摇头,“即便赫连姑娘体内存在蛊皇,也不一定就与逍遥宗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