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风流风，娇躯不堪戏弄软
清晨的日头第九次光顾了小石室，熹微的光影斜斜地照在了丈高的室顶上，石床上的娇娇人儿才堪堪醒来。 山谷中响起此起彼伏的猿啼声，山中的猿猴早已起来觅食了，穿插着一些凄厉鸟鸣声，大抵是猿猴与鸟雀争食果子顺便掏了鸟窝。 石室内陈设简单，石桌石凳石床，还有一口小灶，墙上凿着大大小小的不规则小洞，有的置书，有的存杂物，随性而摆。 日光从室顶移动到石床上，王小月终于爬出了被窝。 晨起先练一套归元功，这是酿泉派开派师祖传下来的。混沌夜色，茫然梦中，修士魂游天地，偶有污秽侵扰之。 这套归元功最适合修士晨起之时涤魂荡气，唯有肺腑清明、灵台干净，方能无负担地吸纳新一天的天地元气化为己用。 今日练完功后，王小月只觉得运气更加自如，功法似乎有所小成，心中已有八九分把握可以顺利下崖了。 她倚在石室洞口随意远眺，依稀可见绵延山脉之外开阔处的浔阳城，房舍如米粒大小，城墙不过筷子长，至于城中人如何便看不见了。 这里是远离凡俗的所在，世人不会知晓此处此景有人在。 酿泉派比起其他声名赫赫、人才辈出名门正派，实在是过于默默无闻了。哪怕是鼎盛时，也没有像其他门派那样占着钟灵毓秀的名山福地，大修楼宇，广收弟子。 历代门人低调隐于尘世勤勉纳财建业，始终遵循祖宗不入世的训诫，悄悄绵延多年。天下大乱之后，还能留下王小月这么个独苗苗，已然十分了不得。 修士所谓的入世，是指外出行走历练，与其他修士结识时报上自己的门派和名号。如此一来，入世之人便要开始面对一个比凡俗尘世更加纷繁复杂的修士世界，这是不可避免的。 要知道，当年几十个厉害门派由于处世太过招摇，门下几万有为修士一夕间灰飞烟灭，没有躲过大乱。 早在多年前的酿泉派先人就已预感到世间繁华早晚会有覆灭的一天，于是就择了这不起眼的荒山，建了隐蔽的居所，倾全力在山外布下阵法，希望有一日能庇护门派子弟们。 虽说，人算不如天算，最终只是庇护下王小月和师父王五娘。 酿泉山和酿泉派是门人们自封的名字。 酿泉派子弟在世人眼中，只是挑水脚夫、酿酒师父、跑堂小二、抓药医娘之类的凡俗小民。 这酿泉山也只是一处无名山，错石嶙峋、山形陡峭，野树丛生，不利垦荒耕作，也无矿产，无人会来光顾。 若有朝一日，王小月出山入世，向人自报门户说是来自酿泉山的酿泉派弟子，也只会弄得人家一头雾水。 山风拂美人，美人迎风立。白衣绕身扬，意态更翩芊。身穿简单白衣的王小月，有着一股非同寻常的妍妍媚态，柔软纤腰反而衬得胸前坠坠，傲人不已。 当然，这般光景只有这股崖上山风有福近身，或肆意拂过脸颊，吹乱青丝，或依偎在胸口打转，或随意翻转裙袂，流连腿间。 这间石室是门派盛时依着原有的天然山洞，顺着山形秘密打造，山石巧妙掩映着洞口。寻常人哪怕在走到崖下细看也轻易发现不了，更看不到崖上竟还站着人。 王小月自小在这山中随师父王五娘修习，两年前师父去世，她便独自修习，勉强算半个女修。 山外世事嘈杂，战乱虽已平息但门派之争还未彻底消弭，师父临终前嘱托：再修习三十年才可入世，避世修身能活一百五。 她一直是乖巧听话的徒儿，并不觉得师嘱有何不妥，过去两年就住在崖下石潭边的陋舍中修习。 两个月前，她偶然在书阁内发现了一本书，内有攀爬纵跃之法。 照书习之，起初仅是在平地跃出几丈远，后来慢慢精进，可向上凭空跳跃至屋顶而气息平稳。 如此循序渐进，十日前发现竟可一口气跃上峭壁直至石室洞口。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跃上峭壁之后，王小月发现功法仍不到家，不敢往下跳，怕中途运气不畅不小心摔成rou饼。 所幸师父生前常带着王小月上来小住，室内备有柴火被袄等一应日常用品，加上她知晓山坳间有几棵野果树正值成熟季，更不用担心无以果腹。 于是她便在这石室住下了，继续修习了十日。 石室最深处设有一机关石门，王小月打开石门，拨开刻意摘种牵引的藤曼，可看到洞外的狭窄山坳绿树葱郁，那是两座陡峭山峰的相连之处。 山坳间有一个丈许宽的清澈池子，池壁池底的石缝中自有终年不断的泉水汩汩冒出，溢出池子的水流到崖底下，使得那石潭终年不干。 人若站在崖下石潭边往上看，只能看到一条两尺宽的白练自两山间的山坳口抛出，顺着崖壁，在半空化为连珠串儿坠入崖底的碧绿石潭，水声不大，却能常年不断，日夜不息。 看池边又新熟了几颗果子，王小月随手摘下。脱衣入池，边啃着果子边泡着。 池水虽然有些冰凉，但王小月长年累月用这泉水洗漱，并不觉有任何不适，想到一会儿便要下崖便有些跃跃欲试。 许是终日与山中猴子为伴，抑或受师父传授的那心法影响，王小月行事不像一般俗世之人讲究章法。 啃完果子把核随手一抛，她等不及穿衣便起身，赤裸地跃下山崖底的石潭。 崖高有几十丈，虽然王小月自认会万无一失，真的跃下来不由得心中惴惴。于是便顾不得师父常讲的行走有度，姿态和缓。 四肢在空中乱舞，凛冽山风夹杂着水汽不留情地乱拍，如许多只无形的大手无情地蹂躏着这空中的裸躯。头发四散开来，胸口两团不听话地在风中乱颤着。 在这刺激的下坠中，王小月感到一股陌生的痒意自腿心窜上小腹，不由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