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杀鸡给羊看

    名叫耿柔的女生疼得龇牙，但就是不说。

    坐在沈易洁身上的屠娇受不了，跳下来，直接冲耿柔的膝盖就是一脚，把人踹跪下，又对着小肚子猛蹬。

    耿柔哀嚎着捂住肚子。

    屠娇抓起头发，对着女生的脸就是两巴掌。

    耿柔的眼镜被扇掉，飞到江小茵脚边，砸得粉碎。

    屠娇喘得够呛，叉腰骂道：“贱货，别以为不说就能逃过，我们查过了，就是你，喜欢多管闲事是吧？嗯？”

    耿柔大叫一声，推开屠娇。

    屠娇身材娇小，没稳住，摔地上，手掌擦破了，一下子哭起来，“沈易洁，你也不管管，我都被人推了！”

    “娇娇。”

    沈易洁站起来，摸出把小刀蹲到耿柔身旁，面无表情对着女生的手臂就是一插，然后慢慢往上拉。

    血。

    从少到多。

    流到地板，渗进缝隙，从深红到被雨水稀释的粉红。

    像极了江小茵曾经杀鸡的场景。

    沈易洁看起来温温柔柔，很好说话的样子，没想到动起手来却是最狠的。

    江小茵脑袋嗡嗡作响，当然，最狠的其实不是沈易洁、屠娇或者凶恶的寸头男……稳坐钓鱼台静静观赏的林睦白才是最狠的。

    江小茵揪住他衣服，颤声道：“不要这样。”

    林睦白捂住她的眼睛，“别看就好了。”

    江小茵拉扯他的手，嘶哑道：“不要这样，睦白哥哥，这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会出事的……求你了。”

    江小茵的哭喊穿透雨幕，无助又凄凉。

    她还是太弱太敏感，刀子不过是落到别人身上就开始崩溃了。

    陆行舟撑伞站在回廊青黄不接的紫藤萝下，眼中透出漠然。他隐约听过林家小开和一群人在KTV玩大了，女生后来怀孕，报警，还拉了人作证。

    警察出动抓了不少人。

    林睦白也阴沟翻船，蹲了两天。

    陆行舟并不关心耿柔，正义感过剩又无力自保的人活该如此，可他同时也接受不了江小茵叫成这样。

    玩就玩吧。

    干嘛非要当着她的面。

    吓唬什么都不懂小女孩就这么有意思吗？

    陆行舟收起伞，走到亭子，“哥，别闹了。”

    寸头男猛地抬头，随即撇过脸吐口唾沫，一脸的晦气，“你他妈怎么来了？”

    铆钉寸头男叫陆明真，是陆行舟同父异母的哥哥。

    陆行舟的mama是小三，前些年出车祸死了，被陆家认回来。

    他管陆明真叫哥，可陆明真压根不认这个小三生的杂种。

    两兄弟性格截然不同，但是看脸和身形还是能辨出基因的强大，这也是江小茵感觉面熟的原因。

    陆明真和陆行舟，同样是目中无人的三白眼，看人带着戾气，同样都长得很高，很有压迫感。

    屠娇哈哈笑起来，“阿真，你的便宜弟弟来了，快跟他回家当乖宝宝吧。”

    陆明真反手扔来一个棒球。

    陆行舟徒手接住，好声好气说些不得了的话：“哥，妈今天在家。”

    陆明真不叼他爸，却很怕亲妈，站起来伞也不打，跳出亭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屠娇揪着耿柔头发，朝陆行舟喊道：“小杂种，管到哥哥jiejie们头上了，阿真怂了，我们可不怂。”

    江小茵听出陆行舟的声音，扯开蒙蔽眼睛的手，翻下林睦白的大腿，一边喊“班长”一边往陆行舟那边爬。

    林睦白拎住她的衣领，笑：“你在做什么，小茵？”

    江小茵哭得脸一片潮红，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害怕……很害怕……

    她以前在学校也被人打过，可是踢两脚扇两巴掌就是了，怎么可以用刀？

    会死人的啊。

    屠娇简直无语，骂江小茵是胆小鬼，说着拿过沈易洁手里的刀，这回打算划耿柔的脸。

    耿柔脾气再硬，心中的正义再光辉炙热，现在也吓哭了。

    女生终于服软。

    一边朝林睦白磕头，一边保证自己再也不敢了。

    她会转学。

    会销声匿迹。

    不再做他的绊脚石。

    林睦白点点头，按住江小茵肩膀，“我要的很简单，就是耿柔认错，谢天谢地，现在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可以放过，也可以不放过。江小茵，你猜，我会怎么做？”

    江小茵转不过弯。

    在目光殷切的耿柔和目光疏离的林睦白之间看来看去，刚想求助陆行舟，下巴被狠狠捏住，“才两周，你就找到新的衣食父母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不嫌懊糟。”

    衣食父母四个字何其刺耳。

    更伤人的是，连陆行舟也骂了进去。

    她确实是寄生虫，可陆行舟哪里不好？怎么就成了林睦白口中的脏东西了？

    林睦白拍拍她的脸，“我说过，你要是敢背叛我就死定了。”

    物理意义的死定了。

    江小茵一震，这一刻，终于清楚认识到林睦白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温柔是带刺的，而他的刺因为与生俱来的权力与财富，是不加掩饰的，明晃晃的，要见血的。

    他要她把他的话当真。

    所以才安排了今天的一切。

    杀鸡儆猴。

    以免再出乱子。

    “过来。”林睦白一字一顿道：“否则我弄死耿柔。”

    江小茵飞速望向陆行舟，目光还没碰到就触电般迎向林睦白。

    她走到他身边，环住他的手臂，任由林睦白审视她的“乖巧”和“顺从”是否合格。

    女孩仰头，巴掌大的脸红得惊人，“我会乖的，你放过他们吧。”

    林睦白打个响指。

    屠娇在耿柔脸上擦干净刀，折好重新放进沈易洁的风衣。两人牵着手，你碰我鼻子，我亲你脸，看起来恩爱至极。

    “去艺上？”沈易洁摸出手机问道，“要去我就订台了。”

    林睦白扔掉烟蒂，“你们去吧，我有事。”

    屠娇没好气道：“有什么事？不就是又管不住裤裆了，你就是太喜欢zuoai才会被人设计。”

    “你们不喜欢？”他反问。

    沈易洁笑起来，“别教坏娇娇，娇娇只跟我做，跟你这只水性杨花的烂黄瓜不一样，我们几个为你收多少次烂摊子了。”

    林睦白挑眉，不置可否。

    三人有说有笑往前。

    臭气相投又是发小，多难得。

    林睦白伸手够住陆行舟脑袋，狠狠揉了两把，“弟弟，帮哥哥jiejie们打扫卫生哦。”

    说完，沾血的脚底还在地板搓了两下。

    屠娇笑死。

    哈哈哈哈的声音没断过。

    江小茵回头望了一眼，陆行舟扶起耿柔，黑发下的眼阴郁地锁着她。

    她欲言又止。

    然后被林睦白扯到怀中，当着陆行舟的面来了记深吻。

    好久没被亲了，江小茵下意识闭眼，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咬着她的耳朵说：“江小茵，你真是欠cao……两周而已，就想招惹别的男人来cao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