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初识陆先生

    照实说的话，蔷薇对感情一直没有什么期待，不知道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会和谁一起生活，一个人工作生活久了，孤独似是成了常态。

    这种近似于与世隔绝的自由，工作需要与太多的人打交道，私人时间逐渐变得只愿独处。

    一切的终结始于蔷薇从陆先生手里接下他们现在所处房间的钥匙，这里就成了她除了家以外住得最多的地方。

    最初的相遇是在大学的图书馆，蔷薇刚进入图书馆，陆先生带着一本书和擦肩而过，不融于校园的独特气质，让人对他不免多了几分关注，她注意到了墨绿色的封面，以及那位先生额前垂下的那一缕泛白的头发和一股很好闻的气味——那是一股有点冷，但又会让人觉得很温柔的味道。

    再次相遇是一个月后，在学校食堂三层的咖啡厅，他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有些慵懒地靠在深色的沙发上，外面是喧闹的学生们，唯有他那里是安静舒适的。一切的喧闹都成了背景，只能衬出在落地窗的阳光里的那个人。等人下课的她同样需要一隅安静，她这样想着，向那人走去，分不清是更需要安静的环境还是只想多接触一些。

    “您好，”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颊有些发热，在过于优秀的同类面前，人总不免会生出一些难以分明的情绪，但至少，她觉出自己是紧张的，也许还有期待，“这里有人吗？”

    “没有，请坐。”他微笑，声音温柔低缓。

    蔷薇下意识地向他微笑道谢。

    “众道风姿玉不如。”工作以来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很多，也不乏有身处高位或条件优渥的，却从未有人能如面前的先生一般让人想起，在古代，玉也是用来形容人的容貌风姿的。

    也许，对于容貌优越的人们，时间会格外地宽容，在咖啡升腾的热气里，她透过缝隙窥向对面的人，能看到他额前一缕垂下的头发中间杂着白色发丝，与眼尾的细细纹路，然而这些也只使他看起来阅历丰富，不免心生羡慕，但这样的美又使得人只能更为喜欢，那一丝羡慕被淹没得不见影踪。

    当然不只是岁月，还有另外一些，比如较于常人更为细致的保养，他正对着蔷薇坐在那里，略显闲适地倚着布艺的浅色半圆形椅背，蔷薇看不出他的年岁，只看着，这个人肩上落下的发丝深浅不均。

    意识到自己过于注意面前的人，她的耳尖有些发热，拿着手机，匆忙拉开椅子。

    蔷薇已不是在校的学生，律所下午无事，到得早了，约她的那位还没有下课。

    就这样闲坐了一会儿，有些张扬的独属电话铃声响起，才打碎了这或许只有蔷薇觉得尴尬的沉默，那时她还没发现铃声响起时的庆幸里存了一丝不敢面对这种人的心态。

    那位先生，看起来，像是实习时带教老师那种级别的律师才能接触到的大人物，他们之间存在着不可跨越的层级差别。

    热水冲散了发间的泡沫，蔷薇睁开眼睛，透过朦胧的雾气她看到浴室半透明玻璃门外身上松散系着丝绸睡袍的男人，那人静静地靠在床上，她想起初见的事情。

    蔷薇是他的情人，她对这个房子最熟悉的就是浴室和现在身下的这张床。

    他们是床伴，却可能会成为家人，这是蔷薇从未想过的事情。

    和前男友分手，是在与陆先生上床之后，蔷薇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无法同时交往两个人，即使和陆先生这边根本算不上交往。

    天气很热，空调安静地播撒着冷气，蔷薇刚从浴室出来，裹着浴巾仍然被凉气激得一颤，都没注意到陆先生是什么时候到她面前的。被箍在温暖怀抱里时，那双修长带着细茧的手就势摸进浴巾的开口处，抚上她的小腹，那里软软的，情事时射进去的jingye被他这么一按，又从身下的小口流出些许，湿漉漉，很别扭。

    “刚才说的吓到你了？”

    她闷闷点头。

    那人却笑出声，“我等不及想要将你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