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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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站在一堵老式雕花白橡木大门前,整了整自己西装的领结。他今天的装束得很是文雅,头发上了发胶,一丝不苟地拢在脑后。穿得也极为考究,一身白西装配上黑色内搭,一根黑色细丝带环绕后领,一只黑色领结不偏不倚卡在锁骨中央,胸前别了只红玫瑰,与他腰间的暗红腰带相配。 往日他与陵小姐相见,往往都是脏污不堪,带着血和泥,提着某个人的头颅或者耳朵,向她老爹复命。只能趁着抬头回话的瞬间,看向正在弹钢琴或者擦拭手枪的陵小姐。 可今日不一样了。加入黑帮六年,他从最低级的打手变成了帮内的三把手;她从老头子失而复得的女儿变成了帮内预定的接班人。今年她十六岁,老头子死在张辽的枪下。年幼的大小姐被一众顽固派拥簇,藏在这座郊外的别墅中。 车队陆续将别墅包围,林场的白桦树皮在车灯的照射下亮得惨白,黑色的阴影潜伏在夜雨中,蠢蠢欲动。别墅仿佛黑色叶浪中飘摇的小舟,只有左侧的房间还有一点温暖的灯光。 张辽此刻,终于能够敲响她的门。大门缓缓打开,手下的人很快射杀了埋伏的人,金色的吊灯撒下璀璨的华光,逐渐冷却的尸体身下渗出大片的血痕,掺杂着破碎的玻璃,反射着灯光,比这盏从法国运来的水晶吊灯更为美艳夺目。 张辽踏过横七竖八的尸体,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他来到了顶层——陵小姐的房间。 现在是凌晨三点,陵小姐应当在睡梦中,他特意让手下的人在枪管上配了消音器,目的就是不惊扰她。 一股暖而香的气息卷了过来,这是他最为熟悉的气息。陵小姐身上总是有这种馥郁的玫瑰香味,所以她的几任男友都投其所好,争前恐后地送来玫瑰花束、玫瑰香水和玫瑰元素的衣服包包。张辽每次开车去接她,她都是先甩上来一束巨大的红玫瑰,让张辽在下个拐角丢掉,自己再坐进车里,拉过后视镜补妆。此时张辽就会分不清玫瑰花的香味是来自那束被随意对待的花还是身侧的他。 她只是在无知觉地补妆,补好后会抿抿红唇,抬头问他:“老头子看不出来吧?张叔叔?”明明是个未成年人,行为却过于早熟了。张辽摇摇头,心中将她红唇上的每处细纹都记在了心里,如同抚摸一朵玫瑰的经脉一样细致。 她的床头果然放了一束玫瑰,昏黄色的台灯下,玫瑰红得渗人,如同她沉睡的脸颊。她穿着轻薄的睡袍,袖口处的花边和羽毛在她沉稳的呼吸下微微颤动。只是身后有一只手,搂着她的腰。那张脸,他见过的,罗曼诺夫家的小孩,也是陵小姐在老头子示意下,为自己挑选的未婚夫。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成为陵先生,他和罗曼诺夫家族也会是陵小姐接管黑帮的一大推力。 不过,出现在这里真是不合时宜。 张辽取下枪上的消声器,对准床上男人的头,开了一枪。 砰—— 陵女醒来,看见张辽立在自己床边,一身白西装优雅如同鬼魅,胸前那朵红玫瑰如同沾血人头,灯光昏昧看不清张辽的表情。窗外雨声簌簌夹杂着细微的惨叫,陵女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反抗也是徒劳,伤心也无用,不如利用一切条件为自己争取最大的生机,于是她开口跟张辽做生意,一桩关于自己死去未婚夫的交易:“阿列克谢的死可以伪装成波托基家族的手笔,到时候我可以出面作证,为我们帮派在海岸的行动提供名正言顺的理由,届时那港口便能吃下……” 张辽弯腰,从背后抽出一枝玫瑰,要送到她的手里,这是他一路小心呵护带上来的一朵花。她没有接,张辽便起身将花插在床头的花瓶中,脱下手套,用手指细细捻着湿润的花瓣。 “一切都好说,我的陵小姐。” “但你要跟着叔叔念——一个男人,不玩两遍。” 张辽不会杀她,陵女知道,但是她的日子未免会好过。黑帮注重家庭联系,张辽虽然火并上位,还需要刘氏家族的人来维持稳定,选择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来背书站队,是最好不过的手段了。 几年前她就提醒老头子要提防这个男人,老头子抽着雪茄一脸不在意,还让她叫张辽叔叔,说多跟他学学那股子阴狠劲,做事情从来不留情面。陵女撇嘴,拎着包上学去了。 虽然她是黑帮的女儿,仍然需要上学呀。穿着格子裙和白衬衫,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的装束,坐在大人的车后座,带着来不及吃的早餐去上课。 陵女用书包把自己跟张辽隔开,透过一点缝隙观察他。现在也是,张辽在前面开车,漆黑的车身破开雨水,陵女穿着张辽给披的黑色风衣,坐在后排,却再没书包做隔离。 除了张辽给的一件风衣,陵女身上就只有一件轻而透的睡袍,从风衣开叉处能看见她一双莹白浑圆的小腿。 这是张辽给的下马威。陵女撇了撇嘴,但是她又何时怕过?张辽不杀陵女,陵女却要杀他。为什么?陵女是见过张辽对人的手段的,狠辣厉绝,张辽不杀自己纯粹是自己还有用。等到自己失去利用价值了,她的下场不会比那些人好上一点。与其受人摆布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如把握这个空当,自己还没完全落入张辽的控制,反抗一把。失败了,自己也不会死,成功了就能从他手里夺权,毕竟,刘氏最看重血脉了,怎么会放任刘氏的血亲在外面漂泊呢?怎么想,自己都是合算的。 陵女熟悉别墅的周围地形,下个拐角他们要进入林场,林场漆黑且路滑难行,这是她最好的机会了。从后面袭击,拧断张辽的脖子,抢夺方向盘,然后在万亩白桦中,像丢掉一束不在意的玫瑰花一样,丢掉他的尸体。 张辽忽地说:“陵小姐每次上学的时候,都会偷偷地观察我。这次也一样。你刚到刘家的时候,老头子当你是在外面被人欺负所以胆小怕事,实际上你只不过是躲起来观察他们罢了,观察的越细致,你获得的信息也就越多,装陵小姐也就越像,我说的对吗?” 陵女抬头,她从后视镜中看见张辽的眼睛,这是她最讨厌的一双眼睛,锐利阴沉,能够看破人的一切伪装。所以她三番五次的在老头子面前说张辽的坏话,想要把这个人剔出自己的世界。 “张叔叔,如果我刚刚动手了,是不是我冒充刘家人的消息马上就会传出去?”陵女的声音略有些颤抖,许是被冷到了:“叔叔开得慢一点,我有些冷。” “自己猜去吧,死孩子。”张辽把自己的西装脱下,反手递给陵女。“不要想着拖延时间了,哪怕我在这条路上开四五个小时,你还是要跟我回去的。” 陵女把自己埋进张辽的西装里,她又获得了屏障,能够将自己跟张辽隔开,闷闷地问:“那回去之后呢?我们可以合作……” 张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们是可以合作。” 陵女又说:“只要你不揭穿我的身份,我会以刘氏长女的身份为你作保,让帮派的人都能够归顺你。” “嗯,你可以这样做。” 陵女抱紧了衣服,妄图把屏障堆得更高、更稳固些。她实在是看不懂张辽,只能一遍遍重申自己的价值,毕竟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中,所以示弱是最好的选择。 没了自己,张辽也应该不好过吧?毕竟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自己如果死了或者身份暴露,各方势力也会以此为借口发难于他。能够迅速判断当下的处境,并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借助一切可利用的力量,这是陵女的本能。 按理说,在抓住自己的把柄后,张辽处于有利地位,应该顺势提出一些要求,但此刻他仿佛是交出了主导权,任凭陵女在后座喋喋不休规划未来的计划、重申自己的价值、强调双方合作的好处…… 张辽只是沉默地开车,袖箍将他西装下胳膊的线条凸显出来,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你说得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但有一点,陵小姐,我希望你可以答应。” “不是说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随意会面,见帮派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不会阻止你,你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也好,给我下套子也可以,虽然我不认为你能够成功。这些你都可以做,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你文远叔叔希望,再递给你玫瑰花的时候,你能够收下它。”